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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作春烦躁地砸了砸嘴,“是我疏忽了,那案子当时查的人太多,有些不大要紧的我就没有亲自过问。你说的那个学生是医管局郭寿民的儿子,碰巧跟查案那小子认识,怕他儿子受牵连影响前途——你知道的,外语学院的学生好多都想以后进外交部做事,要是档案里被我们加了’批注’,将来审查肯定过不去……”
“那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重新查了一遍,他确实跟案子关系不大。”腾作春道:“但是我手下那小子为了把他摘干净,口供有些地方就删了。”
虞绍珩理解地点了点头,蹙眉道:“……我该早一点跟你说的,可是现在材料我已经交上去了。”
“跟你没关系,这事是我的纰漏。”腾作春摆手道道:“我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看上头怎么想了。”
“那师兄想让我怎么样?”
腾作春面上带了愧色:“我是想跟你讨个主意,你说我是现在自己把这人交出去,跟部里’请罪’;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等着上头来查呢?”
虞绍珩只要了杯苏打水,但此时慢慢呷着,姿态却跟啜酒没有分别:“这个……你得比我有经验啊?我想着,是不是主动点好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
他才不信腾作春是真的要跟他来讨主意,查扶桑人是他的幌子,今天这个约会就是腾作春的幌子。
他也不信这件事只是一个下属的自作主张,如果是这样,腾作春在六局根本混不到现在,可是一个医管局副局长的儿子有什么价值,能让他在这样的案子里为他开脱呢?
腾作春叹道:“按道理是这样,可是我怕我这么做,局座觉得我是扔个下属出来背锅,反倒不如等上面来查磊落。”
“我就说你比我有经验。”虞绍珩莞尔一笑,把手里的杯子同他轻轻碰了碰。
“但是你比较了解——”腾作春伸出食指朝上指了指,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淡金色酒液流光闪耀,有一瞬间,隔断了两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