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3 / 6)
临时住进了朗代尔的收容所,但在海德公园附近打工。那时候,我上完课就送她去科蒂奇格罗夫电车站。周末要是去巴尼那儿,也会跟她见面。”他轻轻笑着。“我记得,她就是不愿讲德语,哪怕我会说一些;她只是用手指着东西,我就告诉她用英文怎么说。
“二战开始后几个月,她弟弟从德国寄来一封信,说父亲被杀,母亲和妹妹被卡车拉走,自己躲在朋友家,要想办法逃出来,以后就音信杳无。”
我脸上不禁抽动了一下。
“从那之后,我成了她最亲密的朋友。帮她在T夫人餐厅找了间屋子搬进去,教她读写英语。带她到处逛。”
“你们在一起了?”
父亲点了点头,眼神飘远。“我记得有天晚上,我们去黑鹰餐厅看本尼·古德曼7的表演。那天基尼·克鲁帕8做鼓手,泰迪·威尔森9是钢琴手,那是最棒的组合,演奏充满醉人的魔力,我和莱尔都不想它停下。”他的神情恍然如梦。“回去的路上,我们找地方喝了点东西,等回到巴尼那儿已过半夜。我记得自己说‘我要离开家,然后加入本尼·古德曼的乐队。’”
“‘是吗?那你会什么乐器呢?’她的声音优美轻柔,知道吗?就像清脆的铃音一样。”
他微笑。“我说我很擅长制作简易卡祖笛的技术10。她咯咯地笑,但马上严肃起来。‘那么,雅各布’——只有她会这么叫我,‘你长大后要做什么?’
“‘娶你,’我说。‘然后照顾你一辈子。’”
他眨了一下眼。“珍珠港事件之后,我和巴尼应征入伍。莱尔很害怕,她说我应该加入本尼·古德曼的乐队,跟他们一起逃跑。”
他放下照片。
“参加新兵训练前几周的一个晚上,我带她出去吃饭。她很开心,因为找到了工作。‘一个真正的工作,’她说;是在报纸上找的。我现在仍不明白,她那时为什么那么自豪,是她找到工作了,还是能读英文了,”他说。“是去艾弗森钢铁厂做工。”
“艾弗森?”我插了一句。“是那个参议员候选人,玛丽安·艾弗森的艾弗森?”
“她父亲。”
“这倒很巧。”
“他们需要女工。经过培训她成了铆工。”他笑了,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回忆里。“她很喜欢这份工作。记得有一天,我去工厂接她,正赶上一个反战游行。艾弗森本人带领了一队工人穿过厂房。他们都在举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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