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旌旗未卷 第二十二节(2 / 15)

老兵同声唱合，其声壮怀激烈，震撼天地。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

    悲壮的歌声回荡在群山之巅，猛烈撞击着李弘的心灵。

    这一刻，他想到了远在南阳战场上的小天子和十几万将士，想到了戍守在西北两疆的戍卒，想到了死去的兄弟和二十多年来倒在战场上的无数生命。李弘抬头望向碧蓝的天空，仿佛看到了田重、里宋、郑信、姬明……看到了麴义、鲜于辅、田静、拳头、伍召……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悄然涌出。

    很长时间以来，自己一直以为泪水已经干涸，不会再流泪了，但每每看到手足兄弟血染疆场，还是忍不住悲痛欲绝，每每想到他们的音容笑貌，还是黯然魂伤。天下就要平定了，我们当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但你们何曾想到，当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们一往无前无畏无惧，但当我们距离梦想近在咫尺的时候，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这种感觉你们体会不到，这种恐惧让我夜不能寐，我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我害怕我们的鲜血白流了，我害怕我们的梦想破灭。

    小雨轻轻抱住李弘，似乎想把自己单薄的身躯融进他的身体，给他力量和自信。

    风雪轻轻擦去李弘脸上的泪珠，望着他悲痛而无助的眼神，风雪的心突然碎了……漫长的戎马岁月无情地摧残了李弘的生命，她再也无法从李弘的身上看到当年白痴大哥的影子，他不在是一头血腥而勇猛的豹子，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倍受战争折磨和蹂躏的老兵。

    长公主握着李弘冰冷的手，慢慢偎进李弘的怀里，“大哥，千千万万的英魂会护佑大汉，大汉永远不会倒下去。”

    李弘仰天悲啸，泪洒衣襟。

    ※※※

    下山的路上，李弘邀请老拐同坐一车。

    老拐从卢龙塞开始就跟着李弘征战天下，后来又奉旨督领无家可归的伤残老兵和数千工匠在龙山大营制造重型军械，功勋显赫，至今也是拥有高等武功爵的校尉了。龙山大营这些年一直在制造重型军械，是朝廷军械制造的官营最大生产作坊，隶属于太仆府的考工（专门管理铸造兵器和纺织事务的官署）。

    “大营里还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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