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坐困江西 (2)(8 / 22)
藩也保持沉默。刘蓉很自豪地继续开口:“第二点,罗泽南也非去不可。胡林翼的密友左宗棠是骆秉章的心腹,操控湖南军政大权。如果您不允许胡林翼之请派罗泽南援助湖北,必然开罪左宗棠,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元度恼了,他不是讨厌左宗棠,而是觉得刘蓉把左宗棠神化了。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刘蓉已急转直下:“罗泽南也有不能去的理由,而且非常充分。塔齐布刚死,罗泽南又要远走高飞,如有不测,更赖何人?所以我坚决反对罗泽南离开。但不离开,这盘棋又不好下,真是两难!”
这就是辩证法的神奇之处,采用这种方法的人滔滔不绝,有理有据,但最终要他拿主意时,他就开始和稀泥,等于说,他说了一大堆,实际上跟没说一样。
曾国藩闭眼沉思,他要权衡得滴水不漏,才能做出最终的正确决定。李元度和刘蓉知道曾大人的习惯,思考起事情来没有时间概念,所以悄无声息地离开。
当夜,曾国藩出了军营,护卫要跟随,曾国藩制止了。他缓步走上一块土丘,站在那里。温度并未因太阳缺席而降低,热风吹到他脸上,如同火炭。
夜是那样静,曾国藩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土丘下面的草丛里窸窸窣窣地响,像是小猪抢食。一条毫无精气神的蛇爬出来,直起上身,仰望曾国藩。
曾国藩立即浑身发痒,一抖,苍白色粉末飘曳而下,这是新癣。他痒得龇牙咧嘴,急忙跑回军营,如释重负地挥毫泼墨。
他已打定主意,允许罗泽南支援湖北。凌晨时分,这封洋洋洒洒的信件终于完成,他派人送出去,同时请来刘蓉。
刘蓉一进军帐,从曾国藩耷拉着的双眼就知道了曾国藩已做出决定,并且执行了。他不由得叹口气,曾国藩也跟着叹息道:“很多人都舍我而独立门户,使我一人独任其难,抑何不仁之甚也!我虽知罗泽南的方略眼界高超,但就是解不开这心结。在这种时刻,他竟然抢先离我而去!”
刘蓉不语,这种时候,他不知该说什么。因为曾国藩用了他最拿手的辩证法。
曾国藩难过,罗泽南更难过。在送行宴上,有人问罗泽南:“曾公(曾国藩)兵败怎么办?”
罗泽南含泪道:“天若不亡本朝,曾公必不死。”
这句话动人心弦,在场众人都流下眼泪。罗泽南给曾国藩写信,深情款款道:“我走非是离公而去,实是为公开辟。公沉溺九江、湖口,本该走,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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