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孤亭惹漫愁(2 / 5)
升到县令、州从事、郡太守、司隶校尉以至州刺史,这期间不知道揭破过多少人的奸诈和隐私,惩治过多少奸徒和贼盗。对于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奸诈,是我的拿手好戏,我也乐此不疲。除此之外,在有必要残忍的时候,我也绝不手软。一路从小吏过来,我知道做小吏的艰辛,有些人干这行可能只是为了糊口,为了安身立命;有些人则是为了作威作福,以能蒙蔽上司为荣。我早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人了。这不是纸上谈兵,我清楚地知道,有些文吏懂得的道理不会比我少,学过的申、韩之术也可能比我多,可是他们天性中缺乏威严和铁腕,而没有后者的辅助,再精明聪颖,也不过是个长了胡须的老妪。赵括为什么会兵败长平呢?不是因为他懂得少,也不是因为他下的命令一无是处,而在于他的优柔寡断。赵国人在他的带领下,实际上是自己打垮了自己。
“你觉得我眼神好吗?”我刚想接着问这么一句。但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老子》说,适当地装糊涂,能让人永远处于主动。我第一次当上二千石的时候,刚到太守府上任,就要求原来府中的户曹掾把当地的不法豪强名册给我过目。这之前我装出一幅很迂腐的样子,说话也婆婆妈妈,掾属们因此都松懈了下来。过了几天,我又招集所有官属,起先温言慰问,谈笑风生。当那个户曹掾将名册递上来时,我扫了两眼,将名册一扔,突然上前将他的前襟撕开,从他胸前掏出另外一封简书,那上面写的才是这个郡真正的首恶大猾。这个户曹掾吓瘫了,马上匍匐请罪,坦白自己为了留条后路,事先准备好了两封册书,如果我严厉,就将真实册书上报;如果我看上去仍是软弱可欺,就胡乱报一些小贼充数。我心里暗暗冷笑,来这个郡上任之前,我早已在这个郡位于洛阳的郡邸详细询问过他们的上计官吏,了解了不少他们当地官吏的风气、治理状况和物土民情。我不是不可以一到任就摆出一幅严厉的样子,这样他们绝不敢对我有所欺骗。但同时会损失几个好处:第一,也许会让他们事先商量对付我的办法,至少是给贼盗们通风报信。第二,笑面虎的样子通常能最大限度地吓住奸人,而态度的变幻莫测,还能轻易摧毁人的信心。这是我的经验,道理并不难掌握,关键是分寸要拿捏得恰到好处。
因此,我突然换了一句话:“怎么这个亭就你一个人?还有求盗和亭父呢?”
龚寿道:“刚才给使君开门的那个人就是亭父,他叫陈无智。”
我想起刚才开门的那个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光着上身,眼神茫然,打着呵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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