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 遣将廉豪户(2 / 3)
对苍梧君有个交代,完成朝廷的嘱托。就在前几天,我还收到洛阳由尚书令签发的邮书,讯问我有关苍梧君墓被盗狱事的进展情况。我只能虚与委蛇地回奏了一通,虽然可以应付于一时,却难以推托于永远。二则,我也算解了一个心头大结,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我必须找出杀死苏娥一家的凶手,这样晏儿也没有白死。此外还有一个隐秘的原因,最近我经常做噩梦,有时梦见自己在墓室里出没,惊恐万分,也许苏娥的鬼魂仍在警醒我,我不能让沉冤久不能申,否则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异象出现,我不想跟幽冥打过多的交道。想到这,我下了决心,道:“现在苍梧君盗墓案是第一要事,刺史就全仰仗你们了。”说到这里,我又压低了声音,“这件事情只怕还会涉及李直都尉,君等也不要过分声张。”
耿夔伏地道:“下吏一定尽力。”
派出了耿夔和任尚两人,我开始在府中度日如年地等待,而每天的日子又都气息恹恹,像被摔到岸上的鲫鱼。是的,我还有阿蕌在我身边,可她总是那么悒郁,我从未看见过她的笑靥,而那曾经是令我何等迷醉的。在这些天中,我了解了更多她和我分别后的情况,数不清的细节,从她的嘴唇里说出,我由此知道这个往日浸染着诗书礼乐的女子,是怎样在这个蛮荒的苍梧度过生命中的二十年的。她嫁的那个人,虽然心肠不算坏,但丑陋短小而且目不识丁,甚至语言的交流都无法进行,这一切,她都得怎样艰苦适应?在买来的初期,她曾经逃过几次,可是每次都被她的所谓“丈夫”率领一帮亲属追上,而每次追回来都会被打得皮开肉绽。我聆听的时候,则气得两手发抖,我不能忍受自己视若仙女的阿蕌,竟然遭到那帮乡野蛮夷的无耻蹂躏。我真恨自己不能当时在场,命令士卒将那些畜生全部拉到市集,由我一个个亲手砍下他们肮脏愚蠢的头颅。阿蕌在叙述这些的时候,声音虽然依旧平静,但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这段回忆对她来说仍旧是难以忍受的痛苦。我只能抱她在怀里,不时地低声安慰:“傻瓜,你为何要跑,你的双腿能跑多少路,你又没有长翅膀。”这个安慰也是滑稽的,她为什么不跑,难道我不希望她跑回我身边?
她道:“我那时多么希望自己能长有翅膀,可以飞到舒县,飞到你的身边。”
我感觉自己的肩头一阵温热,泪水也不自禁地滴下来。她又泣道:“有一次我跑到邮驿,告诉邮卒我的身份,希望他们能想办法把我送到舒县,我的丈夫一定会重谢他们。谁知那些邮卒都是本地人,反而把我送回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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