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6)
宁缺母滥。难怪吴宓跟其他同学一样,心下栗六,前途未卜。
他本来觉得自己在家乡三原已经接受了中等教育,不料来京看过游美学务处告示,原来也必须先入中等科,想想要在这里磋磨四年才能入高等科,未免有些不甘心。不过八年后“能靠住往新大陆一游”,还是难得的机会。又想到如果学堂里功课腐败,教师荒疏,再设法退学也还来得及……问题是现在考得上考不上还两说,想那么多干啥!
吴宓决定先放宽心,每日看看《纳氏英文文法》——他来自内地,跟沿海学生比,英文是块短板,便是与同乡们逛逛琉璃厂、青云阁,再不就是到大栅栏看“升平电影”,陕西也有,叫“活动影戏”。不同的是京师的影戏有色彩。吴宓同学猜测那是往胶片上涂了色彩,或是放映的石灰灯里加了什么药粉。
值得一提的是,正月十一他在劝业场买了一具剪发机,回寓后就将辫子剪了。用水洗了头,觉得“轻快异常”,索性又出去买了顶洋式软帽,揽镜自照,很像个洋学生了。于是发感慨曰:“京师各校现虽不许学生剪发,已剪者则弗过问,余剪之毫无妨碍。”
剪了发的吴同学,次日又跟友人去天乐园看闻名已久的王钟声新剧。王钟声!慕名久矣,是南方来的新剧大王,传闻他是个革命党!但这不妨碍大家热捧他的新剧。今天这出《缘外缘》,首演是前年冬天在天津大观新舞台,据《大公报》报道,王钟声一身西装女子打扮,在洋琴伴奏下,娓娓道来,“座客无不击节称赏,掌若雷鸣”,接下来,舞台突然一转,外庭变为内室,把台下众人看得一楞一楞的。论者称为“实梨园中从未有之奇观”。
吴宓头次看这种“纯用说话,弗须锣鼓等乐”的新剧,大开眼界,只觉得它演的都是家庭上、社会上的真情实状,感人之深,超过了旧戏数倍,“每到惟妙惟肖之处,台下观察直觉现身局中,亦若果有如此其人,而亲睹其如此之事者”,他完全沉浸到戏中了。
阴历二月初五、初六,吴宓终于参加了延期举行的入学考试。头一日的国文、历史、地理,还算容易,而且出题只问本国,事先准备的外国历史、外国地理都没有用上。第二日的英文、数学、英文默写,可就有些艰涩了。吴宓知道自己英文不够好,但没想到今天在数学上折了跟斗,两道大题未能完卷。虽然嗟叹,但觉得省里保送来此,落榜的可能性不大,只是可能会编入低级班。
考试见得多,五天后的体检,倒真是新鲜。检查者为三位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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