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4 / 6)
二十九日。”公文随便写在一张白竹纸上,相当草率,但这毕竟是公文。郑孝胥不敢不从,当日即往琉璃厂花八钱银子买了一挂朝珠,备请训之用。
10月21日,郑孝胥连续拜访朝中显贵,也许是想就鄂事商讨一二对策,并取得王公大臣们的支持,毕竟他马上就要面对湖北乱党。谁知访盛宣怀,不在,拜谒庆王,称病请回,再去找内阁协理大臣那桐,那桐根本不见。最后终于见到了另一位协理大臣徐世昌,谈了良久。
10月23日,郑孝胥请训,召见。这都是过场,这日见到了庆王,也没什么话,只说自己带病坚持办公,最后去辞别盛宣怀。这位不可一世的重臣也“意绪颇仓皇”,他告诉郑孝胥,长沙消息很不好,连电报局都已被乱党占据。
10月25日下午四点,郑孝胥登上开往天津的火车。晚上登上了赴上海的轮船。他在旅途上盘算万端,仍然认为中国今日是改革行政之时代,清廷未到覆灭之时。如今朝廷谕袁世凯总督湖广,“袁果有才破革党、定乱事,入为总理,则可立开国会、定皇室、限制内阁责任,立宪之制度成矣。使革党得志,推倒满洲,亦未必能强中国;何则?扰乱易而整理难,且政党未成,民心无主故也”。郑孝胥认为到那一步,获渔人之利者将是日本,但日本国力还不足以吞并中国,则中国必将瓜分豆剖,为列强分据,列强再以华人攻华人,举国糜烂,“我则为清国遗老以没世矣”。
念及此,郑孝胥不禁哀叹:“官,吾毒也;不受官,定得中毒!不得已而受官,如食漏脯、饮鸩酒,饥渴未止,而毒已作。”他有些后悔接受湖南布政使的任命,弄得现在与所爱者天各一方,音讯断绝,无由拯救。轮船停在烟台,悲痛伤心之下,他笔端变得凄厉:“魄之将狂,魂来救之;魂魄俱狂,孰能救之?又举远镜,见玉皇顶峰峦千迭,皆积恨耳。”
29日,船抵上海。上海的消息比北京还是灵通得多,郑孝胥这才知道,离京前的22日,湖南已由谘议局宣布独立,他肯定是去不了长沙了。补看这几天的《申报》才知道,他从天津出发的26日,资政院正式弹劾盛宣怀,清廷将盛宣怀革职永不叙用。想起辞行时盛宫保的神色,郑孝胥的心情可想而知。
吴宓有着另外的担忧。清华园如今每天都有二三十人离校,吴宓寝室六人中已经走了一个,自修室里无人学习功课,都聚成一堆一堆地讨论何时避逃,避往何地。吴宓和他的同学们,最担心的是:(一)北京一乱,必然而盗贼蜂起,土匪到处,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