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冒公子求援尚书府,众社友纷争寒秀斋 (1)(10 / 22)
官或死或走或降。而他,熊明遇,自然也要一死以报国恩,这似乎是无可选择的。可是他还有一大群妻妾儿女,到时他也许不忍心让他们全都跟着自己去死,那么就会有人活下来,结果命运却极为悲惨……啊,他们将会怎样呢?被杀戮、拘系、蹂躏、凌辱,最后沦落街头,成了贱民、妓女、乞丐!这种可怕的悬想把熊明遇压得透不过气来,他动弹了一下,想摆脱这种重压,结果只是把身子缩作一团,瞪着惊恐的眼睛,喃喃地问:“那么,那么贤侄有何救时良策?”
“啊,只怕说出来更不足污老伯清听了!”冒襄抬起头,看着主人,谦逊着说。他早已等着有此一问,以便把自己的政见向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陈说出来。冒襄同熊明遇毕竟不一样,虽然他清楚地看到国势的危殆,敏锐地嗅到了亡国气息的临近。但是在他的年轻、强健的心里,却未始不觉得这也是一种机会,正好借以试一试自己的本领和力量,毕竟他还从未加以试验过!何况许久以来,冒襄就认为,国事之所以弄到这个糜烂的局面,主要还是由于主持朝廷大计的,大多是一些庸懦之材的缘故。所以,虽然多少觉察到主人的神气不对,但当他开始回答询问时,仍然情不自禁地用了一种几乎是兴奋的,而且多少有点卖弄的语气:
“以小侄愚见,当今之世,风俗陵夷,廉耻道丧,积弊之多,多于牛毛。若就其中一枝一节而改革,徒然虚费时日,而难见效用。实不若以天雄、大黄之猛剂,治其根本。根本一清,枝节便不难改治。所谓根本,无非是正风俗,严纪纲。风俗正,则积弊消;纪纲严,则君信立。积弊消,君信立,则民不易为乱。虽有少数不逞之徒,亦无所施其煽惑之技。如此,则国内可定。国内定,朝廷便可专力而东向,建虏虽强,不足虑也!虽然,此理说来极寻常容易,唯真正施行,又极不容易。其中用人一事,实为一切之关键。用不得其人,虽有良法美意,亦终因重重扞格,寸步难行。故朝廷倘欲求治图强,须得痛下决心,进君子,斥小人。知其为小人者,虽处庙堂之高,亦必斥而去之;知其为君子者,虽居江湖之远,亦必求而进之。务使举国上下,正气伸张,人才得用。如此,中兴可指日而待矣!”
冒襄越说越兴奋。他的声音高起来,双颊现出激动的红晕,眼睛也在炯炯发光,同刚才进来的时候相比,仿佛换了一个人。
熊明遇仍旧蜷曲着身子,一动不动地坐着,神情显得愁苦而呆滞,先前脸上那种乐天知命的神态,已经看不见了。他默默地听着冒襄的热烈陈说,高谈阔论,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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