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冒公子求援尚书府,众社友纷争寒秀斋 (1)(5 / 22)
以往,熊明遇这当儿就会立即开始寒暄。可是今天,不知什么缘故,直到家人送上茶来之后好一会儿,熊明遇仍然只管默默地、小口地呷着茶,甚至没有看客人一眼。冒襄心里又不安起来:莫非主人对自己的不断来访已经感到腻烦,甚至讨厌,只是格于情面,才不得不勉强接待,所以故意摆出这样的脸色,好让客人自觉难堪,知趣而退?顿时,屈辱羞惭的感觉涌上心头,冒襄的脸又红了。他暗暗打定主意:稍坐片刻,就起身告辞,并且绝口不提请托的事。他觉得,唯有这样,才能多少保持自己的尊严,也等于告诉主人,这只是一次纯粹出于礼貌的例行拜谒,客人本无他求,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其实没有必要……
“哎,贤侄,这一向,你是怎么回事啊?”熊明遇开口了,语气是随便的、愉快的,“怎么许久都不来啦?还有定生、朝宗他们也不来,莫非讨厌我糟老头儿啰唆不成?”
“啊,不敢!只因小侄不来留都已有两月,以致久疏趋候,更兼百事缠身,音书亦稀,不知竟辱老伯挂望,不胜悚愧,尚祈恕罪!”冒襄拱着手回答。
熊明遇点点头:“这就是了。我说呢,我这老朽可没得罪你们复社,怎么一个一个都不见影儿了?抛撇得我老头儿好不冷清!”他继续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同时热切地瞅着冒襄,仿佛在抚慰他:别丧气,小老弟,我很喜欢你,你来了我真高兴!
“定生、朝宗他们也是前几日才回到南京来。还有,太冲也来了。”
“太冲?”熊明遇捋着白胡子,微微仰起脑袋,“莫非就是故世了的余姚黄公尊素的令郎,名叫宗羲的?嗯,知道,知道!”
“太冲兄虽身在江湖,却心忧国事,近日颇思将数年潜研默讨之所得,著为一论,上书朝廷。又欲于秉笔之前,与海内贤达,广为奉商。老先生泰山北斗,望重群伦,且久赞中枢,倘能于报最之余,赐以教言,尤为太冲所深望呢!”
“噢,不敢。倒是学生我甚欲一聆太冲兄之匡济宏谋。他既来了,就烦贤侄务必请来一见。”
“老伯传唤,小侄想太冲必定是欣喜趋谒的。”冒襄又拱着手回答。
现在,他的心情渐渐松弛下来。“嗯,主人看来不像是讨厌我。”他想。于是对这位身为高官显宦,脾气却好得出奇的老世伯,忽然变得感激和亲近起来。
【时局深忧】
熊明遇眯缝着眼睛笑着,也在打量冒襄。这位年轻士子虽然来访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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