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钱谦益心灰意冷,柳如是妇唱夫随 (1)(4 / 23)
!”柳如是想,只好憋着一口气,在陈夫人右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这之后,为着保持一种起码的家庭气氛,她们开始谈起天气、柳如是这次随钱谦益到苏州去的见闻、车舟的劳顿,以及家中的一些琐事等等。陈夫人的脸上始终挂着蔼然的微笑,她耐心地听着,从不打断柳如是的述说。柳如是则显得过分的兴奋和快活,她用苛刻的、批评的口吻谈到她所见到的一切,不断地在谈话中引进各种各样深奥的典故和古人的名言,她还常常无缘无故地发笑,随后就突然停下来。
“昨天晚上老爷很晚才睡么?”陈夫人不动声色地问,回头瞧了瞧寝室的门。
柳如是斜了陈夫人一眼。“她为什么总是摆出这副样子?好像这府第里唯有她才是名正言顺的主子似的!”柳如是愤愤地想。为了表示对这种可恨的“尊严”的鄙视,她故意歇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回答:“昨天么,老爷一回府就睡下了。嗯,他呀,就是这么个怪脾气,要么不睡,要么一睡就睡个没完!我劝过他多少回,这样不好,会伤身子的哟!当时,他还真听了。可过得十天半月,又忘啦!”她顿了顿,瞟着陈夫人,“老爷这脾气,姐姐还能不知道?”
“是这样的么?我当真还不知道哩!”陈夫人老实地回答。
“啊哟,姐姐这话可是在骂我了!”柳如是大惊小怪地嚷起来,“姐姐怎会不知道?若是姐姐说不知道,就是骂我随口喷蛆了!”
陈夫人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怎么会?这些年,都是你们服侍老爷。他的脾性儿怎样,自然该是你们比我知道多些。”
柳如是不作声了。她眨眨眼睛,感到有点失望:“哦,她为什么不生气?我明明在挖苦她,难道她听不出来?不,她是打心底里瞧不起我!对啦,她是大家小姐,我不过是下贱的娼妇。她想必觉着,连同我生气也有失她的金贵身份!”这样一想,柳如是仿佛给人兜头浇了一瓢冷水似的,呆住了。她茫然若失地瞅着陈夫人,渐渐现出一种绝望的、怨毒的神情。
“老爷暂且不醒也好,有一桩事,我原要先与你商量的。”陈夫人说,仿佛没有留意柳如是的神情。
“……”
“是这么回事,三姨太她有过错,得罪了你,我已经教训过她了。闻得老爷也很生气,要将她赶出去,让她到城东老屋去住。这原也应该。只是乃念她服侍老爷十几年,又有生养孙爱这份功劳。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想向你讨个情,饶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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