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钱谦益牵驴博笑,刘宗周遇盗论心 (1)(17 / 22)
羲却尽自紧抿着嘴唇,毫无反应。一双眼睛,也径直盯着亭子外边。在晴明的上午阳光照耀下,矗立在亭栏旁的一座嶙峋山石,此刻显得格外凹凸分明。
陈贞慧不由得焦急起来。事实上,他也未尝不知道,就脾气执拗而言,黄宗羲并不比周镳更容易说服。不过,他同周镳之间,除了见解不合之外,还有着不易消除的名位冲突,以及其他误解,而同黄宗羲却没有这些。相反,说到彼此平日的交谊,他同黄宗羲也较之周镳要亲密得多。所以,陈贞慧估计,只要耐心加以诱导,是可以最终说服对方的。谁知,自己不辞辛苦地赶来,耗费了半天唇舌,对方却始终一言不发,陈贞慧就有点发急了。不过,他仍旧耐着性子,再一次催问:
“太冲,不知以兄之见……”
“兄瞧见不?”黄宗羲忽然用手一指,答非所问地说,“那是什么?”
陈贞慧疑惑地转脸望去:“哦,兄是说那座——那座石山?”
“不错,可还有呢?那些!从石缝里长出来的。”
“石缝里长出来的?兄是说那些草?”
“正是。且稍待片刻——嗯,风来了。兄再瞧瞧,二者如今有何不同?”
“不同?”
“嗯!此二者,一则巍然不动,一则动摇不止。皆因物性不同,故其态各异。是以兄也不必多说了!”
陈贞慧起初还疑惑地望着朋友,但一旦领悟到对方那个比喻的含义时,他的宽脸就涨红了。
“太冲,”他愠怒地皱起眉毛,声音也急促起来,“你,还有周仲驭,对弟诸多猜疑,以为弟没能耐,不中用!这都成。以为弟不配管领社事,这也成!可眼下的事,关乎社稷的存亡,大明的兴衰,非同儿戏!绝不可任性而为!似你们这等不顾时势地蛮干,是会贻误大事的,知道么!”
黄宗羲本来一直紧盯着亭子外面的石山,这会儿他的眼睛慢慢转了过来,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只是鄙夷地冷笑一下,重新掉过头去。
这么一来,坐在旁边的侯方域也按捺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倒竖起眉毛,大声说:
“黄太冲,老实说,若不是受姜阁老之托,我们今日也不会来相烦你!现在定生兄不过让你引见一下刘总宪,你不肯也就罢了,何以竟出语伤人!莫非以为只有你才高明,别人全是昏蛋?你倒说说,这些日子,你们做了哪些有补于朝政的事,却来讥讽挖苦定生!你知道不,这些月来,定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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