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钱谦益牵驴博笑,刘宗周遇盗论心 (1)(4 / 22)
现出既惊喜又敬畏的神情。直到钱谦益咳嗽着发出询问,他才如梦初醒地“哦”了一声,跨进门槛,快步趋前行下礼去。
“父亲安好……”
“嗯,有事么?”钱谦益问,习惯地皱起眉毛。
“不知父亲可已准备停当?若有须孩儿去办的事,尚祈吩咐。”钱孙爱仍旧弓着腰,恭敬地说。
钱谦益望了儿子一眼,感到有点意外:这个一向孱弱娇惯、浑不更事的少爷,什么时候学会了自己跑来讨事干?他先坐回椅子上,又指一指旁边的一张坐墩,示意儿子坐下,这才摇摇头,说:“没有什么了,该办的都办妥了。”
“那么,”儿子一边坐下,一边又急急地说,“父亲这次进京赴任,想必须得好些日子才能回来,不知对孩儿尚有何训诲?”
钱谦益心中又是一动,“今儿个是怎么了?听他说话,还真像是转了性儿似的!”他奇怪地想,“莫非我这儿子真个长大了,变得懂事起来了?”心中这么疑惑着,他不由得抬起眼睛,仔细打量一下儿子。不错,此刻儿子的神态显得那样的专注、认真,与过去相比,分明少了几分稚弱,多了几分稳重。“嗯,也许我这一次起用和升迁,激发了他的向上之心,使他从中看到了榜样,所以……”这么一想,钱谦益心中,油然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欣慰之情,神色也变得慈祥起来。
“适才——”他沉吟地捋了一下胡须,微笑着偏过头去问,“你进来时,我见你只管望着为父,迟迟不敢举步,却是为何?”
“这……孩儿见父亲今日的衣冠仪容异于往常,不禁肃然,是以迟疑。”
钱谦益点点头,感慨地说:“你出生周岁之时,为父便因朝中权臣忌陷,卸任归里。这身衣冠,亦不复穿戴。难怪你乍见之下,反生讶异。唯是事隔十五载之后,为父即仍能重立朝班。此中缘故,你可知道么?”
“这个……孩儿不知道。”
“不知道——嗯,你不妨再想想!”
“……莫非、莫非是朝中有人得了银子,代父亲打通了关节?”钱孙爱试探地问。
没提防儿子会这样回答,而且显然说中了事情的底蕴,钱谦益一下子倒给噎住了。但随即他就变得庄重起来,断然摇摇头:“非也!”
“……?”
“为父之所以历十五载而清名不堕,始终为朝野所瞩望,卒至有今日之复出,无他,全在乎于做人与学问二事上痛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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