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戏女客柳如是恃贵,兴党狱周仲驭蒙冤 (1)(20 / 22)
停住。
“非是弟要责难兄等,”他两眼盯着手中的酒杯,苦恼地说,“此事闹到今日这地步,东林、复社的举措也有欠妥之处。阮圆海自崇祯元年获罪废置之后,百无聊赖。其处心积虑所谋者,不过一官。东林方面倘能稍假宽容,放他一马,未必不能用其所长。然而却禁制打击不遗余力,令彼怨毒日深,结果,唉……”
要在以往,听见对方这样议论,冒襄就会勃然变色,加以反驳。然而,不知为什么,此刻他却头一次感到有点茫然。“也许,当初我们确实不够老练,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要是做得更聪明、机巧一些,也许就能避免今天的局面。但是……”
正这么沉吟着,坐在旁边的钱谦益已经垂下眼睛,捋着胡子,用酸溜溜的声调说:
“龙老此责,自是谠言正论,实足振聋发聩。唯是天下滔滔,能作如是观者,能有几人?便是小弟,当年只因……哎,那些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冒襄怔了一下,随即也就明白,这话所指的正是两年前,钱谦益本人试图利用虎丘大会,替阮大铖开脱那件事。而他所责备的“滔滔者”,无疑也包括冒襄本人在内。不过,眼下冒襄已经没有心思争论,只瞥了主人一眼,他就转向杨文骢,脱口问道:
“那么,依龙老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诸君子方能免于‘白马之祸’?”
杨文骢摇摇头:“事到如今,只怕已不易措手。”停了停,又沉思地说:“唔,倘能救得周仲驭、雷介公,便能使阮圆海失却口实,此祸或许能解。至少,也能缓阻其谋……不过,也难!”
“啊,莫非马瑶草之意已决?”冒襄紧张起来。由于杨文骢所指出的解救关键,同陈贞慧的见解完全一致,使他对好好先生顿时增添了信任感。
“马瑶草倒不足深虑。他为人虽则刚愎,却与东林诸君子并无刻骨之怨,而且立心疏阔,据弟所知,倒无兴大狱之心。唯是阮圆海曾有恩于他,是以不得不百计报之……嗯,为今之计,倘能请出皇上,降旨干预,此事或有可为。”
冒襄心中一动,连忙追问:“请出皇上——却不知何人堪当此托?”
杨文骢拈了一会儿胡须,随即抬起头,小眼睛里射出果决的光芒,一字一顿地说:“王觉斯!”
王觉斯,就是内阁次辅王铎。对方的提议,竟然又一次同陈贞慧等人不谋而合!冒襄错愕之余,不由得激动起来。因为连身为马士英妹夫的杨文骢,也能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