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戏女客柳如是恃贵,兴党狱周仲驭蒙冤 (2)(13 / 14)
……这个……”钱谦益一边支吾着,一边愈加惶急,只觉得心中像打翻了七八个酱缸似的,搅和得一塌糊涂,因为若是承认了,最后追出消息来自杨文骢倒不打紧,那好好先生是马士英的妹夫,大不了给大舅子埋怨一顿就完了,但自己可就因此把马士英、阮大铖得罪到了底,光凭自己以往那档子烂污,今后只怕对方爱怎么作践就怎么作践。“不,决不能这么办!”他想,于是咬一咬牙,抬起头说:
“启奏陛下,陈子龙所言,恐怕得自误传,微臣于此事实一无所知!”
说完,他立即低下头,重新用笏板挡住脸,为的是避开来自各方的种种目光。
丹墀上再度出现片刻的宁静。随后,钱谦益看见眼前有朝衣闪动了一下,一位纱帽绯袍的大臣在他前头跪了下来。
“陛下,微臣有一言启奏:适才二臣所云,一指曰有,一辩曰无。此事亦不必深论。唯是据臣所知,朝议纷纷,相哄不已者,实因阮大铖之故。大铖或非无才,其奈心术不端。臣深恐其一经见用,便党邪而害正。其才适足以坏人心,乱纲纪,不可不慎!”
起初,钱谦益闹不清这人是谁,但一听那浓重的绍兴口音,就顿时明白了:这位大臣正是当今大儒、左都御史刘宗周。由于对方轻轻一句话,就把自己同陈子龙之间的尴尬场面遮掩过去,这使钱谦益暗暗松了一口气。而且,由德高望重的刘宗周出面评论阮大铖,那分量较之陈子龙又自不同。所以,在未得到皇帝的许可之前,他虽然不敢就此站起来,但是却不由自主侧起耳朵,等着听下文。
片刻之后,弘光皇帝说话了,口气是迟疑的:“谓统之疏,系大铖主使,却又无实证,则心术不端之说,何从谈起?哎,此事无须再论了,卿等起来吧!”
“启奏陛下:谓大铖心术不端,非臣妄测之词!”刘宗周低着头,顽强地争辩说,“其阿附逆党,便是显证。况且,大铖当年因争入吏垣而不得,竟迁怒于给事中魏大中,后更借魏逆忠贤之手,陷大中于诏狱,摧残至死。蛇蝎为心,莫此为甚!是故大铖之用黜,所关风纪甚大。臣忝居纠察之职,实不能付之默默。伏乞陛下圣衷明鉴!”
天启朝的吏科给事中魏大中,是著名的东林党人之一。当年他被阉党严刑拷掠,死况极惨。不少人都确信此事与阮大铖从中唆使有很大关系,但由于阮大铖行事刁猾异常,总是设法把证据灭掉,所以一直无法完全确认。刘宗周如今以监察大臣的身份,向皇帝正式提出指证,事先自必会经过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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