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感身世枯梅悲白雪,醉太平暖阁赏奇珍 (1)(11 / 22)
领着黄宗会,一起走进卧室里去。
“哦,兄坐!”大约看见张自烈发呆的样子,已经重新平静下来的顾杲做了一个手势。等朋友坐下,他又回到椅子上,前倾着身子,低声说:“兄休惊疑,眼下留都这局面,也难怪他如此——哎,这事回头再对兄说!”
这么解释了之后,他就坐正了身子,提高声音问:
“那么,兄此次回留都,不知有何公干?能多住些日子吧?”
“哦,不!”张自烈摇着手回答,“弟因母亲久病,几度来书催归,是以向史公告准了假,意欲回去探视。此次来留都,一则是顺路看望兄等,二则是史公有一封书在此,一俟交与辟疆,弟便启程,实不能久留。”
顾杲沉吟了一下,说:“既是这等,弟亦不敢相强。不过今日赶了半日的路,兄想必也倦了。天气又冷,不如今夜权且在此歇了,明日弟陪兄一齐去访辟疆,如何?哎,对了,午时已过,兄可用过膳不曾?”
张自烈点点头:“弟与泽望已在路上吃过。倒是弟归心似箭,最好明日便能启程,若是明日再访辟疆,只怕……”
他本想说下去,忽然听到东间里传出黄宗羲兄弟争执的声音,就临时顿住了。只听黄宗会说:
“小弟自接大哥之书后,便说既是这等,就不来也罢。唯是母亲之意,仍命弟前来,并说钱大宗伯是世交,请大哥求托于他,或能相帮也未可知。”
黄宗羲的声音:“母亲又怎知钱牧斋做了大宗伯?还不是你们兄弟怂恿!慢说钱牧斋我是不去求的,即便去求他,也未必有什么结果。须知如今这乌纱不是文章换得到的。人家要的是银子!现今朝廷已开下单子,一个武英殿中书九百两,一个文华殿中书须一千五百两,内阁中书两千两。只要肯纳银,哪怕你目不识丁,也照样能入学选贡,再不济,也可以混个把总、游击!你既然拿不出银子,只好自认倒霉!”
“可是,朝廷不是下过旨,让贡生来京候选么?”
“哼,那是什么时候的话?如今又是什么时候!告诉你,如今是‘中书随地有,都督满街走。监纪多如羊,职方贱如狗。荫起千年尘,拔贡一呈首。扫尽江南钱,填塞马家口!’只听这首民谣,你就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黄宗羲的声音越说越高,使坐在外间的两个朋友既不能交谈,又不便干预他们兄弟间的私事。所以顾杲望了望张自烈,建议说:
“眼下时候尚早,如兄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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