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感身世枯梅悲白雪,醉太平暖阁赏奇珍 (1)(4 / 22)
演出了上述可笑亦复可怜的一幕。这件事毕竟是礼制所需要的,似乎很难加以太多的指责。张自烈听了之后,尽管心中也自叹息,嘴上倒不打算作什么表示。然而,坐在一旁的黄宗会却似乎忍不住了。
“小弟自杭州来时,”他说,“一路上风传汹汹,都在说的这事,并说那些内监到了地方,便作威作福,逼令官府挨户严访淑女。富室之家有隐匿者,邻人俱应连坐。有的府县竟因此闹到枷锁络绎于道,牢狱为之人满。那些内监乘机勒索钱财,任意指人隐匿,有女之家为着免祸,除却献女之外,更须输财,竟有因此倾家破产者。如此胡为,国法何在!”
他越说声音越高,白净的脸孔上现出了红晕。显然这件事对他刺激颇大,以至一旦提起,他就忍不住内心的愤懑。
张自烈望了他一眼,心想:“这个黄老三,别看他平时文绉绉的,像个爱红脸的姑娘家,发起脾气来,同他的长兄可是一模一样!只是留都是天子脚下,不比他们在黄竹浦,可以由着性儿乱说,嗯,回头我可得提醒他!”这么想着,他就没有搭腔,却回过头去,开始向蔡益所询问起吴应箕、黄宗羲和其他一些社友的近况,以及周镳、雷祚的情形。然而,蔡益所知道的也不多,只能说出吴应箕等人都在南京,不过似乎都挺忙,只有黄宗羲还常常上书坊来打个转儿。至于周、雷二人,则听说还关在牢里,如此而已。张自烈见打听不到更多消息,便回过头去,望着黄宗会问:
“嗯,那么我们这就告辞吧?”
他说着就放下茶杯,站起来,对主人拱拱手,说:“多感老爸赐茶,时辰不早了,小生这就别过,改日再来奉扰!”
蔡益所连忙说:“张相公哪里话来,难得二位相公赐顾,何必急急就去?不如留下用过膳——或者,竟是先在敝坊住下,明日再去寻访令友不迟!”
张自烈摇摇头:“多谢盛情。这位黄相公为访兄长而来,小生须陪他尽快找到才成!”
他一边说,一边就同黄宗会各自披上风衣,系好风帽,然后转身走向门边。就在这时,街道上忽然响起杂沓的脚步声,仿佛有许多人在奔跑,好几个声音在喊:
“快去看,快去看,出人了,要出人了!”
所谓“出人”,就是对囚犯执行处决。张自烈吃了一惊,正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就见门帘一掀,书坊的伙计——一个愣头愣脑的十七岁小伙子,裹着一团寒气跨了进来。他红着脸,大睁着闪闪发光的眼睛,兴奋地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