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愤杀新官余姚举义,难挽乱局合家逃亡 (1)(11 / 22)
孙嘉绩专注地听完之后,并没有立即作出表示。他紧抿着嘴唇,一下一下地抚着胡子,渐渐地,微眯着的眼睛开始闪出亮光,脸容也变得开朗起来。终于,他把椅子的扶手一拍,果断地说:“此议甚好!事不宜迟,我这就让他们派出差役,到四乡去宣说这事,务使人人皆知剃发之可丑,建虏之可恨!”说着,站了起来。
“……嗯,方才小弟打算说什么来着?”当他走近门边,向外叫了一声“来人”之后,重新转过身来,瞅着黄宗羲,思索地说,“哦,是了,兄此番既然决意出山,共赴国难,便不可无职无权。弟方才已经想过,打算向监国举荐,起码也应授个实职。只不知兄属意何种职事?”
直到目前为止,由于在科举场中屡次落第,黄宗羲还从来没有担任过任何官职,忽然听对方这么煞有介事地一问,意外之余,他反而不禁红了脸。
黄宗会却顿时喜形于色,他结结巴巴地插嘴说:“倘能如此,自然最好。只不知……”临时发现兄长严厉的眼色,又咽住了。
“依弟之意,”黄宗羲抬起头,平静地说,“是打算仿效当年李泌的故事,以布衣之身,尽忠家国。”
他说的李泌,是唐朝时的一位奇士,智慧早成,曾受到唐玄宗的赏识。安史之乱爆发后,李泌投奔唐肃宗,出谋划策,屡建奇功,但是始终不肯做官,坚持以朋友和客人的身份同皇帝交往,最后功成身退。他的事迹,史书传为美谈。但那毕竟是好几个朝代以前的古事,与今时今日的情形根本不能类比。因此,孙嘉绩的目光在眼皮内闪动了一下,分明觉得黄宗羲的念头未免过于古怪。
“这可不成!”他摇摇头,断然说道,“若无一官半职,有许多事,兄就无法参与。其实,以我兄的大才,早就该卓立朝班,为国分忧了,又何须迟至今日——”说到这里,门外已经有人闻声来到,他于是把手一摆,“哎,这事兄也不必理会了,待弟替兄处置就是!”
“可是,弟之意,仍以布衣之身效力为宜!”黄宗羲坚持说,也跟着站了起来。
孙嘉绩本来已经转过头去,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怔,随即转了回来,疑惑地看着黄宗羲,末了,终于点点头:“既是如此,那就从长计议吧。”
这么表示之后,他略一停顿,又补充说:“哦,弟几乎忘了,弟等今番决计举义,实因念台先生严命督促之故。闻得念台先生已为此绝食多日,性命可忧。如今虽已举义,唯弟与熊雨殷俱因万事纷集,一时无法抽身走报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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