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愤杀新官余姚举义,难挽乱局合家逃亡 (1)(18 / 22)
露;但怎么也想不到,末了他放着多少路不走,偏要去学洪承畴、吴三桂,做那背祖欺宗、卖国求荣的贼!我算是完完全全地错看了他,错识了他!”想到局面本来未必没有可为,却仅仅由于错立了弘光皇帝那样一个昏君,便使朝中的正人君子不只回天乏术,还饱受打击、斥逐甚至杀害,而让攸关国家生死的大权,不是被马士英、阮大铖之流的奸党把持,就是落在钱谦益这种叛卖者手上,结果弄到一坏再坏,终至不可收拾,带累全体民众,包括自己这些人的性命、财产、事业乃至理想,也无辜地被硬拖着一块完蛋,黄宗羲就感到无比的冤枉、痛苦和愤恨,以至捏紧了双拳,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连声的轻唤从耳畔传来,黄宗羲猛地抬起头,定一定神,这才看清了,原来刘茂林已经来到身边。
“岳父大人,家严命小婿来陪岳父大人守灵,尚祈准允!”刘茂林行着礼,毕恭毕敬地说。
“唔,是你父亲让你来的么?”
“禀大人,小婿原有此意,适才禀知家严,已蒙家严允可。”
黄宗羲做了个手势:“嗯,那么,坐下吧!”
刘茂林却没有立即坐下,他先向岳父表示感谢,然后弯下腰,把地上的蒲团移到下首的位置,这才坐下,但立即又拱着手,一双稚气未脱的小圆眼睛专注地瞅着岳父,现出毕恭毕敬的神情。
这个刘茂林,今年才只有十四岁,因为自幼秉承家训,又是家中唯一男孙的缘故,却已磨炼得举止言谈都恪守规范,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这种印象,在黄宗羲初次见到他时,曾经感到暗暗好笑,但表面上也只有一本正经地同他应酬。后来彼此来往多了,才渐渐习以为常,不再觉得什么。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着女婿那恭谨的、彬彬有礼的姿态,黄宗羲却忽然感到一种强烈的触动。
“是的,如果就这样,任凭鞑子入踞了中国,那么即使他们这一辈的人还能记得祖宗之俗,圣人之教,到了再下一辈、几辈,只怕不只是头发衣冠,就连吃饭、说话、识字,乃至出入起居,婚丧嫁娶,全都会变得跟鞑子一个样!这么一来,我赤县神州,无限的田园锦绣、城市繁华岂非从此要沦为穹庐牧马的蛮荒之地;我汉家亿兆民众,岂非全都要变成茹毛饮血、不知仁义礼教为何物的畜生禽兽么!这么活着,同死掉又有什么两样?啊,同死掉又有什么两样!”
这么想着,黄宗羲就发觉,尽管仅仅在刚才,他还对以往那种君权至上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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