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愤杀新官余姚举义,难挽乱局合家逃亡 (2)(5 / 18)
牲。既然这样,那么,冒襄就认为还是应该留下来,而不必在敌我胜负未分之时,急于逃命……
“父亲所虑,自是不差。”他终于忍不住,微低着头,字斟句酌地说,“唯是天下糜烂,已到了这一步。与其束手待毙,任凭鞑子前来杀戮蹂躏,倒不如拼死相搏,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辟疆兄所言不错,”张维赤也从旁帮腔,“况且,建虏虽称善战,终究是蕞尔小邦,兵力有限,彼以区区数万之众,深入我江南,虽然来势汹汹,其实占地愈广,则其势愈分,必难持久。如今两浙义师一起,四方云合响应,虽百万之兵,亦唾手可得。如此,便是以二十——哎,就算以十制一吧,也足以置彼虏于死地了!”
大约冲着张维赤是客人,冒起宗起初还颇为留神地听着,但随后就摇起头来。末了,他苦笑一声,说:“天下事,若是如此轻易,大明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了!如今两浙义师并举,在你们瞧着像是势大得很。但老夫却料定,只要还是这些官,还是这些将、这些兵,用不了多久,一样要落得个水尽鹅飞的收场!与其空教亿兆生灵再遭屠戮,还把自己也白搭上去,倒不如设法苟全性命于乱世,将来或许还能做点有益之事!”
“可是,要苟存性命,也唯有奋起一争,才能有望。我辈生为华夏之民,世受圣人教化,终不成也学钱牧斋的样,剃发留辫,认虏作父,向鞑子摇尾乞怜!”由于觉得父亲的意态未免过于消沉,冒襄的语气不觉有一点急促。
冒起宗微微一怔:“钱牧斋——他已经投降了建虏?这消息可确实?”
“此事已无可疑。”张维赤又一次接上来,“听留都逃来的人说,当时城中兵民本来打算同鞑虏决一死战。是钱牧斋,还有赵忻城、王觉斯执意开门迎降,才让建虏兵不血刃,得了留都!”
冒起宗默默听着,却不再吭声,甚至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其实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还是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的本派中人,竟然出了这样的败类,使他感到无话可说。只是,他又一次捋着胡子,在室内踱起步来。
……
“那么,依贤契之见?”终于,冒起宗重新站住,抬起头来问。
“依晚生之见,不如暂且留下来,瞧瞧情形再说!”也许因为重新生出希望,张维赤那双小眼睛闪出了光芒。
“唔……”
“举家出城,艰险重重,闻得府上去岁合家渡江时,几为大盗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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