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苦催饷乡民匿迹,困穷途孝子伤情 (1)(14 / 22)
以乱征一气……
“都两个多月了,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终于,他咬着牙,厌恶地问。
“大相公,”许久没有开口的族长咳嗽了一声,哑着嗓子说,“我们也曾商议过,该不该把这事告知你。后来大伙都说,你在前方舍死忘生地领兵打仗,操心的事儿已经够多,家里的事有阿拉担待就成了,何况如今到处都是这么着,就算告知了只怕也没用,还白白让你又多一重担心,因此就讲定谁也不许向你说,连三相公也是一样……”
“可是,你们早该告诉我!”黄宗羲用拳头在膝盖上使劲一擂,猛地站起来,“你们以为不告诉我,就是顾惜我吗?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若是早早告知我,我就会上奏朝廷,不许他们这等胡来,也不至于弄到今日这地步!可是你们却瞒得严严实实的,不让我知道,结果弄到家空物净,罗掘俱穷,连自己村中这几个子弟的粮饷都凑不起来!还像躲鬼似的躲我!你们以为躲得掉吗?啊,躲得掉吗?你们知不知道,杭州的鞑子正在调集船只,操练兵卒,早晚就要打过来,我们都得上前边去拼命!可是无粮无饷,这仗怎么打?你们说,这仗怎么打!”
他声色俱厉地申斥着,怒气冲冲地指责着,大瞪着眼睛,不断地挥舞胳臂。由于愤急,更由于意识到这一次催饷有可能落得空手而归,他的火气终于不可遏止地爆发了。
“你们——”他又叫了一声,打算把满心的积郁尽情发泄出来,然而一刹那间,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感到从未有过的疲倦和衰弱,结果,只摆一摆手,就颓然地坐了下去。
……
“嗯,三相公呢?”半晌,他低声问,“他到哪儿去了?怎么我一直寻他不见?”
“哦,我奴不知道。三相公只让我奴守在这儿,其奴就带了两个人走了。”族长小心地回答说,“要不,我奴着人去寻?”
黄宗羲苦笑地摇摇头,“算了吧,事情已经明摆着就是这样,即使找到他,又有什么用?”他阴郁地、绝望地想。
由于停止了谈话,天井里静默下来。有片刻工夫,人们全都呆呆地或站或坐,耳朵边只听见苍蝇飞来飞去的嗡嗡声响……
这种情形到底持续了多久,笼罩在沉郁气氛之中的人们并没有特别注意。不过,庙门外终于传来了异样的响动,那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接着,大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影。走在头里的一个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失踪多时的黄宗会!分明是急于赶路的缘故,他那张白皙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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