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官山阅兵残民以逞,书生拒降视死如归 (1)(13 / 22)
,就分明吃了一惊,差点没有当场站起来。但是,当阮大铖继续说下去,他就不再作声了,只是用心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末了,他离开座椅,神情庄重地向阮大铖连连拱手,说:“承教!承教!”
……
“嗯,你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当终于辞别了刘中藻,从营帐中走到外面来之后,马士英皱着眉毛,疑惑地问。
阮大铖嘿嘿一笑,得意地说:“老兄忘了么?我说过手中攒着一份大礼。这大礼并非别的,乃是方国安和他手下的五万精兵!我告诉小刘,若然日后隆武爷看着浙东这边不顺眼,只要捎句话,我就替他来个釜底抽薪,说动老方,投奔福建!他得了这份大礼,又焉有不大喜过望之理!”
“可是,老方当真肯这等做么?”马士英怀疑地问。
“老兄,”阮大铖叹了一口气,“你几时变得这等书呆子气了?我辈不是一心要搭上福建这根线儿么?如今搭上了没有?搭上了。这不就成啦!至于到头来老方肯做不肯做,你我又何必太当真!”
【拷问良知】
马、阮二人一边交谈着,一边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渐渐地,他们的话音变得模糊起来,身影也越去越远,终于,没入了迷离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了。
现在,整片营地更深地坠入了沉沉的酣梦之中。随着远远近近的篝火一垛接一垛地暗淡下去,山野也不再像原先那样影像幢幢,而变得仿佛被一张无边的大氅遮蔽了似的,幽暗一片。只有天上银河依旧静静地横亘着,以它永恒的辉光呵护着疮痍满目、争战未已的人世,让它得以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安宁。不过,就连银河其实也在悄悄地向西移动着。倒是从钱塘江那边吹来的湿冷的风,渐渐加强了势头,它不停地吹拂着,带走了露宿者们的疲劳、汗臭和梦魇,也带走了篝火的最后一点余温。于是,士卒们把身子蜷缩得更紧,脑袋向胸前埋得更深,彼此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也挤靠得更近。不过,他们的酣梦并没有因此受到惊扰,相反还以更加高昂、悲怆的鼾声来显示对于艰苦环境习以为常……
直到阅兵前夕之夜即将逝去,晶莹的露水开始在铁甲、炮身,以及战马的皮毛上闪出光来的时候,黄宗羲主仆才疲惫不堪地赶到官山下的这一片宿营地。
他们昨天傍晚从龙王堂出发,本来,也用不着耽搁到这会儿才抵达。可是由于路径不熟,加上天色已晚,探问不易,结果有两次都走到了歧路上。这么一来二去,时间可就花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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