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绮梦沉迷柳如是放志,繁华凋谢李十娘从良 (1)(21 / 22)
就地正法。沈士柱离开的时候,本来说好早则两日,迟则三天就会回来,可是眼下已经是第五日,仍旧不见踪影,那么会不会在路上出了事?万一被清兵捉了去,在严刑审讯之下,沈士柱能挺得住吗?万一挺不住,供出同谋者来,会不会把自己也……正是这种悬想和担心,把余怀弄得越来越心烦意躁,坐立不安,但是这种心情又是不能向家人说的,因此,他只有独自躲在书房里干着急……
“大爷,大爷!”一个熟悉的嗓音在门外叫唤,那是他的亲随阿为。
“什么事?”余怀停止了在室内的走动,不无警觉地问。
“大爷,这事、这事须得让小的进来说,方才妥当。”余怀眨眨眼睛,觉得阿为的声音有点异样,而且分明压低了嗓门。“莫非是沈昆铜?”他想,于是慌忙上前一步,揭开门上的暖帘,把裹着一团寒气的亲随放了进来。
“到底是什么事?”看见阿为站在门边,仍旧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把双手凑在嘴边呵着,余怀忍不住厉声追问。
阿为这才擦一擦鼻子,吞吞吐吐地说:“禀大爷,十、十娘又着人来了,说是、说是请大爷今儿个无论如何也要过去一趟,她有要紧的事要对大爷说。”
余怀起先还怔忡着,一时回不过神来,不过,当终于醒悟之后,他就皱起眉毛,恼怒地瞪了对方一眼,扭头离开了门边。
“哼,捣了半天的鬼,你就是为的对我说这件事?”他悻悻地说。
阿为自知有罪地缩着脖子:“可、可是十娘……”
余怀不再吭声。他倒背着手,重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片刻,终于转过头来:“好吧,告诉来人,我这就去一趟。”
等阿为答应着,如释重负地快步离去之后,他又想了一下,这才回到日常起居的西厢房,重新换过衣服,因为天气寒冷,还穿上风衣,戴上风帽,然后跨上一头毛驴,由阿为相跟着,出了家门,沿着狭长的积雪街巷,缓缓向秦淮河的方向行去。
阿为所说的十娘,就是住在寒秀斋的旧院名妓李十娘。余怀过去同她的交情一直不错,尤其是十娘的妹妹李媚姐,有一阵子更是同余怀打得火热,好得不得了。不过自从清兵进城之后,由于心情恶劣,余怀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再往那边走动了。十娘姐妹倒也识趣,相请过几次之后,看见余怀没有回应,也就不再来纠缠他。直到近几天,她们不知为什么忽然一改常态,接二连三地派人来请余怀过去,说是有事商量。偏偏这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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