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史馆孤灯《扬州十日》,孝陵残照悲泪千行 (2)(3 / 22)
穆之地,照理每日都应该有人打扫,保持干净整洁才是,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模样,再怎么说,这也是亵渎太过,不能容忍的!”余怀一边选择着干净的地方落脚,一边为没有遭到盘查而感到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颇为不满,于是忍不住转过头问:
“不是听说鞑子那个什么豫王进了留都后,曾经亲临此地,恭行祭拜么?怎么才只半年工夫,就成了这副样子?”
沈士柱哼了一声:“鞑子那等做,无非是装装样子,笼络留都的民心而已!他们若是真有这种恭敬之心,就该老老实实返回关外去。像现在这等作为,鬼才会信他!”
“据小老所知,”柳敬亭从后面接口说,“那豫王不久就借口裁汰朝阳、太平等门外七十二卫的守卒,把守孝陵的官兵、差役也一道裁汰了。到如今,这个地方其实已是无人过问!”
“可是,不是还有洪亨九么?莫非他也全无心肝,置先皇之陵寝于不闻不问么?”余怀依然感到不可理解。
“洪亨九?他哪里还有这个胆子!”沈士柱鄙夷地说,“他既已认虏作父,眼下最怕的,一是被鞑子干爹说他同大明旧情还在,藕断丝连;二是被太祖皇帝的在天之灵无时无刻地盯着,叫他寝食不安,惊悸而死!此刻他的心里,只怕是恨不得即时把孝陵平毁才好呢!”
余怀不再吱声了。想到堂堂一代开国之君的陵墓,竟受到如此糟践,而那些世受国恩,却变节投敌、为虎作伥的明朝旧臣,又是如此天良丧尽,他感到恼火异常的同时,心情变得愈加沉重。沈、柳二人想必也是如此。但这种思绪眼下却无从表达。于是,三个朋友就这么默默相跟着,一直走到大金门前。
还在老远的时候,他们就看见,有着三道高大门券的这座陵园的正门,那六爿嵌满铜钉的朱红色门扇全都紧闭着,不过他们却知道,在那些门扇上,照例开有供平常出入的小门。如今走到跟前,发现果然如此,在靠左边的那扇大门上,一道长方形的小门打开了一道缝。看见这种情形,三个朋友倒也不敢造次直入,于是举手向小门上敲了几下。起初,门里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再次使劲去敲,才听见里面传出几声咳嗽,接着,门缝“呀”地变大了,露出来一个老头儿的瘦小身子。
“几位是……”那老头儿弓着背,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问。门影里,他那多皱的脸孔浮泛着一种灰不灰蓝不蓝的色彩。
“哦,”余怀连忙拱手为礼,自我介绍说,“在下是过路的客商,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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