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鲁监国挥师西进,钱谦益失意南归 (1)(6 / 22)
立朝至于今,不唯不以崇祯、弘光为鉴,反而盲人瞎马,一仍旧例,不作一丝一毫之改革。试问这中兴之业,尚有何望?退一万步而言,纵使侥幸得成,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百姓又有何安乐可享?我辈又有何盛世可期?”
这么咬牙切齿地说出心中的积愤之后,黄宗羲就双手叉着腰,气哼哼地在江堤下走来走去。他没有看张岱,但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来当真把上木城去报到的事忘记了。
张岱却听得目瞪口呆。说实在话,直到刚才为止,他支支吾吾地同黄宗羲敷衍,目的也还只是逗对方说下去,以消磨时光,却没想到,竟然引出对方这么激烈的一番议论。他目不转睛地瞅着大放厥词的朋友,渐渐地也被激发起心中的思虑。等黄宗羲的话音一落,他就把手中握着的折扇一挥,大声响应说:
“说得痛切!故此弟观完此战,回去复命之后,就决意再度散发入山,从此撒手不管了!”
“啊?”
“老实告知兄吧!”张岱左右望了一下,发现江堤下空荡荡的,只有满坡的青草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却没有一个人影,他就凑到黄宗羲跟前,压低声音说:“弟此次被方国安催得急了,不得已出山。记得是正月十一日,行到唐园岭下的韩水店,背疽发了,只得住下将息。谁知刚一合眼,就进来一个人。你道是谁?原来是祁世培!其实他已经死了,是去年六月鞑子召他去杭州投谒时,在绍兴投水死的。这我当时也知道——他一坐下,就问我为何出山。我说欲辅助鲁监国。他却摇摇头,说:‘天下至此,已不可为矣!’说着就拉弟离座,说是让弟看天象。到了阶下,果然看见西南方向大星小星,坠落如雨,而且崩裂有声。祁世培又说:‘天数如此,奈何奈何!’又劝我即速还山,如若不然,哪怕再有本事,最后也只有走他那条路!说完,就飘然而去。我听见街上的狗叫得很凶,猛然惊醒,才知道是做了一个梦!唯是那街上的狗吠依旧响个不停——嗯,兄说,怪也不怪?”
张岱绘声绘色地说着。黄宗羲却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不祥的怪梦,而且结论比自己更加悲观和消极,一时间反倒眨巴着眼睛,不知如何回答才是。
“哎,还有呢!”张岱做了个手势,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江堤上传来了黄安焦急地呼喊:
“大爷,不好了!要开仗了!要开仗了!”
两个朋友不由得一怔,果然听见,江堤那一边已经响起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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