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鲁监国挥师西进,钱谦益失意南归 (3)(4 / 7)
“啊,你、你为何……”钱谦益愕然地问。
柳如是厌恶地皱着眉毛,没有好气地问:“你且说明白,正院那帮子人——向你说过那件事了么?”
“那件事?什么事?”
柳如是不吱声,只是咬住了嘴唇。
钱谦益眨眨眼睛,忽然醒悟过来似的哈哈一笑:“哦,你是说那件事呀!不错,他们是说过。可是为夫不信!”
“你不信?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信!噢,为这事,我昨儿夜里还特地写了一首诗呢!”
这么说了之后,钱谦益就急忙把手伸进怀里,摸索了一下,随即掏出一张折着的纸来:“你瞧!”
这一下,可就轮到柳如是有点意外。她疑惑地瞅了丈夫一眼,接过纸片,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果然写着一首七言律诗——
〖水击风抟山外山,前期语尽一杯间。
五更噩梦飞金镜,千叠愁心锁玉关。
人以苍蝇污白璧,天教市虎试朱颜。
衣朱曳绮留都女,羞杀当年翟茀班。〗
柳如是默默地诵读了两遍,发现这诗虽然照例用了好些典故,但其中的意思却是很清楚——头两句是追述去年八月老头儿被召北上前夕,与她那一席信誓旦旦的谈话;三四两句是分写彼此别后的思念之苦;五句和六句笔锋一转,直写眼前这件事,竟痛斥那些告发者是恶意污蔑她清白的“苍蝇”,是“三人市虎”式的诬陷!至于最后两句,更是夸奖她当初坚持留在南京,不肯跟随北上,如此气节,足以使其他降官如王铎等人的妻妾们羞杀,愧杀……
柳如是不由得怔住了。说实在话,自从她与郑生的那件事败露以来,她就无数次地揣测过一旦被钱谦益得知后,自己将会遭到怎样的报复,落得怎样的下场。而且,随着郑生的被官府拘拿和下狱,随着正院那边公然将自己手下的丫环老妈叫过去问话,她已经越来越感到那种山雨欲来的无情压力,预感到最后,将会是一记泰山压顶般的致命打击。无疑,她还依然怀着一线冀望,就是钱谦益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网开一面。即便如此,她所期望的最好结果,也只是老头儿把她痛责一顿之后,姑且允许她留下来。但从此以后,她已经无法像过去那样再备受宠爱,更不能在家中颐指气使,为所欲为……然而,使她愕然的是,老头儿竟然压根儿不相信有那回事!不但嘴里说不相信,还专门写出诗来为她洗刷解脱!这到底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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