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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羊腿。蒙古人是这样待客的吗?我们年轻时候,每年打着的头一只黄羊和獭子,都先送给老人和客人。年轻人,你们把大汗传下来的老规矩都忘光了。我问问你,你还差几条狼就能赶上白音高毕公社那个打狼英雄布赫啦?你真想上报纸,上广播,领那份奖?要是你们把狼打绝了,看你死了以后灵魂往哪儿去?难道你也打算跟汉人一样,死了就破一块草皮,占一块地,埋土里喂蛆,喂虫子啊?你灵魂就上不了腾格里了。老人叹了一口气又说:上回我到旗里去开会,南边几个公社的老人都在犯愁呢,他们说,那儿已经半年没见着狼了,都想到额仑来落户呢……
兰木扎布推推脑后的狐皮帽帮说:巴图是您老的儿子,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巴图?您问问他我是想当打狼英雄吗?那天盟里的记者上马群找我,巴图也在,您不信问问他,我是不是瞒了一半的数。
老人转头问巴图:有这回事吗?
巴图说:有这事。可人家不信,他们是从收购站打听到兰木扎布卖了多少狼皮的。您也知道,打一条狼按皮质量论价以后,收购站还奖给20发子弹。人家有账本一查就查出来了。记者一回到盟里就广播,说兰木扎布快赶上布赫了。后来吓得兰木扎布卖狼皮都让别人代卖。
老人眉头紧皱:你们俩打狼也打得太狠了,全场就数你们俩打得多。
巴图分辩道:我们马群摊到的草场地界靠外蒙最近,狼也最多,不打狠了,界桩那边的狼群来得还要多,当年的马驹子就剩不下多少了。
老人又问:怎么你们俩都来了,就留张继原一人看马群?
巴图说:夜里狼多,我们俩就接他的班。白天起黄羊,他没弄过,不如我俩快。
高原冬日的太阳似乎升不高,离地面反而越来越近。蓝天变白了,黄草照白了,雪地表面微微融化,成了一片白汪汪的反光镜。人群、狗群和车队,在强烈的白光中晃成了幻影。所有的男人都掏出墨镜戴上,女人和孩子则用马蹄袖罩住了自己的眼睛。几个已经得了雪盲症的牛倌,紧闭眼睛,但还流泪不止。而大狗们仍然瞪大眼睛,观察远处跳跃的野兔,或低头嗅着道旁狐狸新鲜的长条足迹。
接近围场,狗群立即发现雪坡上的异物,便狂吼着冲过去。一些没喂饱的狗,抢食狼群丢弃的黄羊残肢剩肉。毕利格家的巴勒和小组里几条出了名的大猎狗,则竖起鬃毛,到处追闻着雪地上狼的尿粪气味,眼珠慢转,细心辨别和判断狼群的数量和实力,以及是哪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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