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既然这么在意他(4 / 4)
我点头,皱起眉,“是不是应该搭配一些白糖之类的?我大概了解你为何会剩下半包了。”
“白糖影响药性。”他凝视着我,“你若想风寒快些好,便一口喝下去,不要犹豫。”
他的眼神有逼迫的意味。我这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心底明白,大概是方才的药味苦重,仍旧扰了他弹琴,我若不喝下去,便白扰他一趟。
我舀上一碗,搁置在脚边,“有些烫,我缓一缓再喝。”
“莫缓太久,凉了更苦。”可他此时眼角带笑的神情分明是在说“多缓一会,更苦才好”。
我双目微睁,不可置信地看他。什么意思?药是他递给我的,如今他一副等着看笑话的神情是什么意思?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他的良心是越来越感觉不到痛了。
我这个小可怜虫蜷缩着身子,苦巴巴地紧盯药碗,不再看他。
药碗上的白浪像是引我陷入深渊的魔爪,一勾一缠,逐渐诡异。
鬼使神差地,我端起药碗,屏住呼吸,一口闷进肚里。满嘴苦涩,好似被苦味打通了堵塞的鼻子,闻到药碗里残留的味道,我俯身作呕。撒开腿跑到窗台,张嘴哈赤着微甜的空气才觉得好受些许。
“苦,才长记性。再要得风寒时捧起药来,当想起我……今日给你灌下去的这碗药。”景弦垂眸抚琴,从容与我道,“想着想着,手里的药便也被衬得不那么苦了。一劳永逸。”
往后的许多年,我总逃不过被那半包苦药支配的恐惧。如他所言,但凡冒了风寒,便能想起他琴房里绵延的白浪,苦涩的汤药,以及他那句从容延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