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4)
天蒙蒙亮,苏礼铮的诊室终于真正的安静了下来,林平儒从抢救室出来,径直到了他跟前汇报情况。
晚上接回来的那个高血压危象伴急性心衰的病人,在将近凌晨五点时再次出现气促,被紧急送进了抢救室。
“情况暂时稳定了,也和家属谈过了,表示配合治疗。”林平儒摸了摸有些发痒的鼻子,声音有些沙哑。
苏礼铮点点头,挥手道:“还有一会儿才天亮,你抓紧时间去眯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他来守着办公室,林平儒也不同他客气,点点头就转身出了门。
值班休息室在角落里,他进了门,来不及开灯,摸着黑往其中一张下铺一躺,很快就睡熟了。
苏礼铮留在办公室,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发出的声音清晰可闻,他站起来冲了杯咖啡,一阵焦香充斥在室内,他抿了一小口,又回到座位上,开始写值班记录。
手边的咖啡渐渐冷了下去,苏礼铮写完值班记录,端起杯子来,只闻了闻,到底还是嫌冷了没喝。
他走到了窗口处,靠着墙望向外面,天已经开始亮了,空中鱼肚白越来越亮,终于能看清远处满地落叶的轮廓。
苏礼铮渐渐看得入了神,从来医院的第一天,他就站在这个窗前,看着那棵树从春到秋,从冬到夏,岁岁枯荣,他也一岁接一岁的开始变成别人口中的老资格。
他渐渐开始懂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也没有谁能真的陪谁走到岁月的尽头。
到最终,还是要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他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朱昭平走后他一直没有掉过眼泪,甚至没有觉得多悲伤,如同祖父走时一样。
但他总会梦见他,梦见他拉着他的手教他什么是雀啄脉,拜托他照顾朱砂,又梦见他教自己背书做药,盛和堂门前那个说不出什么时候就存在的石墩反复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直到此刻,他终于想起了原因。
很多很多年前,祖父苏国维带他去盛和堂,他站在石墩上,看着从里面迎出来的朱昭平,看着两双长了老人斑的手握在一起。
一双手将他送过去,另一双手将他接过来,这一接一送,就是他的小半生。
如今,他们终于团聚了,留下他一人,继续在这世间踽踽独行。
等到天几乎完全亮起来,苏礼铮所有的突如其来的惆怅全都随着消失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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