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驴妹子(7 / 15)
出活,紧挨他身后老有撵行人的鼻息。他一急,那茬口便高得出奇。领着女人扎捆子的队长张不三喊一声:“满堂,你到后面去。”他不服,闷头装做没听见。庄稼人在庄稼活路面前丢脸是最让人难堪的,挣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撤下来。没想到张不三会撵过来拽住他的衣肩,硬要将他拖出麦行。他脸红得要冒血,身子一扭手一挥,张不三竟然倒地了,一个狗坐墩墩得他呲牙咧嘴地扭歪了脸。他站了起来,朝石满堂的后腰就是一脚,又闷闷地说一声:“你别割了,割也是白割,回家歇着去。”石满堂还要挥镰,忽又直起腰,明白队长已经决定将他今天的工分扣除,便沮丧地离开麦行,去地畔上仰面朝天躺下。他不回家,村口的麦场上全是婆娘,婆娘们的嘴是专门用来嘲笑男人的,说一句笑话飞一把刀子,不刺出血来不罢休。
驴妹子是给割麦人送水的。水来了,大家过去抢着喝,也要抢着在驴妹子身上揩揩油。既然是驴生的妹子,别人也就不把她当人。可驴妹子偏偏自视金贵,硬是闪开那些浑身冒油汗的人,舀一茶缸水先端给了老老实实躺着的石满堂。他欠起腰接住,咕咚咕咚灌下去。水没喝完,茶缸就让驴妹子碰得脱手掉在地上,她也差点扑到他怀里。人们哄笑,痛快得像是凉水变成了西瓜,个个都歪了嘴。他推开驴妹子,站起来骂一句:“把你阿妈往我怀里推,我不要!不要!”骂着就要躲开,却见王仁厚依仗着自己年龄比他大,又有庄稼把式的身份,伸过胳膊来,一把撕住他的领口:“你骂谁?”“谁是畜生就骂谁。”接着便是对方出脚他出手。他稳立着,王仁厚却倒地了,也是一个狗坐墩。别人吃惊,好个石满堂,吃了什么天汤地丸,一夜之间有了虎威成了真人,又见他轻轻松松抱起地畔一块大石头,当是要砸死王仁厚,惊呼着瞪圆了眼。石满堂将石头轻轻放下。他不过是要试试自己的力气,成功了也就满意了,好歹已经抹去了被撵出麦行的耻辱,便耀武扬威地去了。没走几步又回身,拉起驴妹子,腾腾腾地拽着走。
他不能再割麦,又不愿继续躺在地上望天,太阳耀眼不说,浑身沸腾的精血也不允许。男人意识苏醒了,他觉得自己必须干点什么。驴妹子他喜欢,喜欢就得干。
男人和女人的事儿不就和牲口一样么?在黄土沟热腾腾的阳坡上,他撕扯她的衣裳。“不不不!”驴妹子推着他,躲闪着身子一个劲地“不”。“你不喜欢我?”他吃惊道。她不语,哭了,哭得好伤心。他断断续续听到她对男人的责备:“你们就是不把我当人。你,也和他们一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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