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7)
府库里再没有秘色琉璃盏了。”宫婢颤颤巍巍的说道。
“嗯,我知道。”陆追似是并不在意,也不看她,只向窗外看去。
清透的雨滴悬挂在屋檐上,风从南面刮来,带着血腥和焦炭的味道,一个劲儿的往殿内钻。
那些阮家窑烧出来的东西,早已在几个月之前便被他都砸了个干净。
那些美轮美奂的、被世人竞相争逐的精妙瓷器,俱都成了粉末。
风将它们吹到路人的脚旁,却再也无人能识得。
无论多么锦绣多么磅礴的盛世,无论多么豪迈多么传奇的人,但凡败了,亦或是换了个落魄的模样,就都散了,休要再提。
乱风裹挟着早已被暴雨打透的窗棱呼扇个不停,两名内侍上前,想要将窗关上。
陆追摆了摆手,转头问那宫婢:“你叫什么名字?”
宫婢高举着玉盘的手臂酸胀,头压得愈发低,喏喏的回了一声:“回殿下,奴才叫碎蓝。”
“碎蓝。”陆追在唇中碾碎这两个字:“你来看看,御台上的那座琉璃塔,美吗?”
碎蓝颤颤巍巍,刚要放下那玉盘,却被陆追一言喝道:“端着!”
“是。”碎蓝眼眶里盈满了泪,却不敢让它留下来,强撑着走到窗边。
那风愈发大了,鼓弄着从宫墙的缝隙中钻出来,发出困兽一般的吼叫。
“美。”碎蓝抬眼匆匆一看,离这儿不远的御台场上,那座耗时十年的琉璃佛塔终于建成了。
每一层粗略一看都是佛家七宝中的一种颜色,但仔细看去,那是一片片的琉璃瓦贴在镂空的墙壁上,反衬着塔心的光泽。
再看,似是又有不同的颜色,借着玲珑的雨水,显得愈发纯净。
仪态万方,瑰丽至极。
而最美的,当是琉璃塔的最上方,那一抹殷红色的琉璃瓦。像是将人跃动的心脏埋在了其中,裹着一捧鲜血,仍在跳动不息。
那是阮家窑主人阮澜以身祭窑而成。
她以她的身躯骨肉成全了这最美的殷红,补完了最美的高峰,使阮家窑的名声终盖过了其他的民窑官窑,自己却无缘得见。
可就是这样瑰美的殷红,却带来了不祥。
琉璃塔建成的那日传来军报,柳州总督秦逸苦寻多年,终于找到了失踪多年的李家子嗣。
他打着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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