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踏莎行(一)(4 / 5)
泥鳅似的,怎么今日也与崇之一般,站在蒋先明那头?”
“……您这话儿说的,我这不讨官家开心呢吗?反正在御史台询问百官,清查玉白马踏飞燕的是蒋御史又不是我,我只是见局势稍微明朗了那么一些些,便上赶着说些漂亮话儿罢了。”
裴知远凑近他,低声,“御史台如今有官儿承您的情,我不信昨儿您没得到信儿,蒋御史忙活了一个月清查来清查去,最后那尊玉白马踏飞燕,却在吴岱被抄没后还没来得及清理上报的家财里……”
吴岱如今已非检校太师,是个实打实的庶人,他被抄没的家产之巨,之前逢着过年,主事的官员还没整理完全。
孟云献不可置否,“即便如此,官家不也没治吴岱的死罪么?”
到底,官家还是惦记着几分吴岱当年舍身救主的情分。
马踏飞燕从吴府被抬出的当日,吴岱神情灰败,瘫坐在折背椅上一言不发,这几月来一直守在吴府的官兵带着所有被记录在名册之上的财物很快离开,偌大的宅院竟只剩下一名老仆。
蒋先明奉旨询问过吴岱,但他却是一副痴态,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什么也答不出,他此时依旧是呆滞的,只瞅着亮堂堂的门口,没一会儿便呜咽出声。
老仆在后廊里一边煎药,一边用袖子擦额上的汗,他根本不知有两道身影堂而皇之地进了正堂内。
“看起来,的确像是患了癫症。”
倪素一进门,便见吴岱又哭又笑,眼泪鼻涕都不会擦,嘴里也不知嗫喏着什么,她走上前,扣住吴岱的脉门,又细细地打量他,片刻后,她看向戴着帷帽的徐鹤雪,“肾水不足,肝气郁滞而痰浊,若体内还有淤血不散,的确有可能会罹患此种病症,患此症者,记忆消磨,不识亲友,不辨是非。”
徐鹤雪隔着帷帽审视吴岱,而吴岱没梳成髻的白发披散着,他歪着头将徐鹤雪瞧了又瞧。
“你过来。”
徐鹤雪对倪素道。
倪素走回他身边,却见他三两步上前,剑刃出鞘,冰冷的锋刃抵上吴岱的脖颈,而吴岱似乎被这种极致的冷意惊得浑身一颤,但他却傻傻的不知道躲,竟还伸手探向徐鹤雪的帷帽。
徐鹤雪手腕一转,剑锋直指吴岱的眼睛,吓得吴岱一张满是褶皱的脸扭曲起来,他颤着干裂的唇,又哭又叫,“继康,继康吾儿……”
剑锋悬在吴岱右眼半寸之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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