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一 桥(2 / 4)
东西复杂得很,也简单得很。复杂在于你永远难以定义某种反应是单纯地出于哪一种心理,因为它似乎总是许多种相互掺杂的,哪一种是哪一天出现的,哪一天终止的,没人能精准地说出来。而简单则在于,它不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浓,便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淡。
殷无书对谢白的感情无疑是前者,朝夕相处十多年,很难再把谢白从生活中分割出去。但这种越来越有人味的感情对他来说是个软肋,也是个麻烦。
所以谢白十九岁那年,殷无书又挖了一回心。
数十年后的殷无书再想起那回挖心,心绪同样复杂得很。因为那一次挖心,把他对谢白纯纯粹粹的亲情清了零,再之后,冒头的便不是那样纯粹的亲情了。而当他自己真正意识到时,那种掺杂了爱和怜惜甚至还有一分欲念的感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侵肌入骨,再不是挖心能清除的了。
对于那次挖心,他应该是要后悔的。但若是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大概还是会那样做,这或许就是人世间常言之的“命”了。
殷无书大修之时,总是他和那人相互对抗最为激烈的时候。以往大多数时候,总是他处于优势地位,可以于千里之外压制干扰对方。但这数十年,他的优势地位越来越不明显,想要完全压制对方也越来越难。这是牵挂太深的后果,连殷无书自己也有些无可奈何。
连挖了心,数十年避而不见,都不能切断这种牵挂,殷无书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这一次的大修果不其然让对方占了上风,殷无书睁开双眸,在金线笼罩之下半眯着眼,默然看着窗边,一言不发。
曾经谢白就总爱坐在那个位置照看他,现在非但空无人影,连窗子都不是原来那扇了。
立冬听见屋内金线崩裂的声音,匆匆忙忙揣着袖子进来,一看见殷无书沉默不语的模样就有些发憷,毕竟这位爷众所周知阴晴不定,鬼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想吃人。
“大人,你脖颈这边——”立冬隐约瞄到殷无书脖颈下头靠近衣领的地方露出一丝血色来,还以为自己眼花,犹豫不定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出声提醒。
殷无书垂眸扫了一眼,又颇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重新再睁开时,神色又恢复如常。他拇指刮了刮领口,自然而恰到好处地掩住那本就不明显的血色,冲立冬道:“没什么事,让你煮个定魂水,怎么又借机偷懒溜出去了?”
立冬干咳一声,指了指屋内一角依然汩汩烹着的陶锅:“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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