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5)
屋外日头升得很高,洋洋洒洒落在廊下,照得青石板上的青苔有点萎靡的意思。
辜镕坐在饭厅里的椅子里,鎏金色的听筒贴在左耳边,正徐徐地说着话。他的嘴角偶尔牵起笑容,偶尔又抿紧,日光透过百叶竹帘的缝隙落在他的眼角眉梢,映出万分柔和,让他看上去简直像个极幸福的已婚男子。
桌上摆了七八道没怎么动的菜肴,辜镕的规矩严,从不在用餐期间听电话,从前,除了日占时期,即使电话铃响得再凶,也没人敢端着电话来吵他。无论公事私事,非得等他吃完才会去处理。
今日他却自己破了这个规矩,坐下半晌了,觉得屋里静得简直让人窒息,几乎叫他食不下咽。
吃不下,他索性就不再勉强自己,干脆把碗筷推到一边,扬声叫詹伯拿了电话机来。詹伯走抱着电话机过来时脚步十分急促,以为是外头又出了战事,结果辜镕想也没想,拨到了辛实的船舱去。
听到电话听筒里隐隐约约传出辛实快活的笑声,辜镕脸上同时也春风化雨地出现了微笑,詹伯无语一阵,静静地退出了屋里。
辜镕确实是想极了辛实。
打从辛实早上出门他的脸就沉下去,心里不痛快,焦躁地左等右等,听到詹伯回报说辛实已经平安上了船,彼此也通上了话,他七上八下的心里头才稍微好过一点,忍不到半日,他又想听辛实的声音,感觉自己简直像个戒大烟的,下定决心要忍,办不到就是办不到,甘心死了也要先吸完这口。
实则也没什么好聊的,辛实才上船,一直待在船舱里,无法产生什么特殊的见闻。辜镕就把他屋里大大小小的摆设都问了个遍,连船舱号是多少,离甲板多远都问了。
他一样样问,辛实就一样样地仔仔细细答,平日里辛实可没这个耐心,早嫌他烦,冲他嘀嘀咕咕地耍小性子了,今日倒是十分乖巧。
辜镕想了想,觉得辛实大概也是想他想得受不了,意识到这个,他的心里燥热起来,这股甜蜜的火把另一股焦躁的火压下去,这才觉得心里平静一点,认为辛实仍攥在自己手心,没跑远。
他记得辛实是个嘴馋的,船上的餐食一定不会多么好吃,于是忍不住安抚:“船上都是洋人厨子,吃不惯也忍忍,我叫人在曼谷安排了间中国人的饭店,下了船再好好吃一顿。”
辛实没心没肺的,在那头沙沙地笑:“很好吃啊,有鱼有肉,还有午餐肉,你吃过午餐肉吗,装在铝罐子里,真咸。”
一罐午餐肉就能叫他兴奋成这样,换个傲慢的谈话对象,该轻视他这份少见多怪了,辜镕却光是心疼他的无知,微笑着徐徐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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