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那些耳鬓厮磨的夜里,他……(4 / 5)
冰。
他退一步,她退十步,最后竟退到连对视都成了奢侈。
前世,有一日,熙攘的长街上,她忽被一位白发萧然的老者拦住。那老者枯瘦的
手指攥住她的袖角,眼窝里两点浊光倏地亮起来,对她道:“姑娘,你命里有一劫。”
命里有一劫?
老者的话劈头落下,惊得她倒退半步。青天白日里,这话活像道阴雷砸在耳畔。
她蹙眉抽袖要走,老者却蹒跚追着喊:“姑娘!这灾星当头不好过,须得等七日之后,天上参商二星分开才能破解。”
荒谬。
当时她只觉得荒谬。
可那日归府后,老者的话如附骨之疽,始终萦绕在心头。待到第七日,她终是坐立难安,跑到院中,仰首望天。
夜浓如墨,连一丝月色也无,唯有寒风穿庭而过,卷起她单薄的衣角。
她在院中站了许久,直至更深露重,夜空中才隐隐现出两点微光,是两颗星星。
那两颗星星紧紧相依,如命运纠缠,看似难分。她攥紧袖角,指尖冰凉,固执地等了一夜,直至东方既白,星辉湮灭,那两颗星星都没有分开。
当时她心口骤然发紧,虽仍不信鬼神之说,可府中种种异状,却似印证着什么。
果然,后来断头台上的血光,终是应验了那句谶语。
这世间玄奇之事,原比她所想更诡谲莫测,否则,重生之事,又怎会落在她身上?
这一刻,她心口如压千斤巨石,教她难以喘息。
老医师为薛召容缝罢伤口,出门去给他们熬药。
老医师出去后,屋内霎时静了下来。二人静坐床榻,俱是满身绷带,着实令人心疼,且又那么狼狈。
纱灯昏黄,映着二人沉默的影子。沈支言垂眸,发觉自己的手仍被薛召容紧紧攥着,掌心相贴处洇着薄汗。她指尖微动,缓缓抽离,那温度便一寸寸凉了下去。
薛召容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衣衫,绫罗上血迹斑驳,甫一展开,浓重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
他很爱干净,素来衣着一尘不染,此刻对着这猩红狼藉的衣裳,踌躇起来。手指悬在半空良久,终究没能将那血衣披在身上。
沈支言知晓他素来爱洁,轻声道:“不如你先向大夫借件衣服穿上,再遣人去太傅府报信,好让人过来接我们。”
眼下夜黑风高,他们身上都有伤,若贸然出去,只怕再有危险,也不知那些黑衣人是否已经追了过来。
薛召容低头看了眼自己裸露的上身,耳尖倏地红了,低低应了一声,起身走到桌前,斟了盏温茶又走回榻前,将茶盏递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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