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5)
走,今天带你见个大人物。”
我们来到市图书馆报告厅的时候,里面几乎座无虚席,这里马上将有一场讲座。我的座位在前排的预留席,面前一米就是半人高的台子,中间放几条长桌几把圈椅,台上人一伸腿,鞋底的泥都能清楚看到。我是来听说的,对人不感兴趣,就叫李时去坐,自己在后面找个空地站着。
能贴墙站的位置已经都被占满了,我走了一圈,打算去侧面站着,这时有人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回头一看,是林莉。她挪了挪身体,往旁边靠了靠,硬给我让出了一亩三分地。我对她笑笑,她面无表情点点头。
跟林莉在一起有这点好处,我讨厌寒暄,她更是连招呼都能省略,想说话就说,想回答就回,装聋作哑她不在意,而她的表现更像压根不认识你。
不一会儿,主讲人出现在台上,底下一片骚动,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主讲人是一位大画家,姓陈,我在这里称他为陈先生。陈先生曾经只是画家,现在么,不好说,作家、自由撰稿人、美学家、评论家,身兼数职,就是不好好画画。
他讲的题目并不是绘画的范畴,大的多,深的多——“文化的失衡与反思”。这应该是主办方选的题目,给他讲,他便讲了。普通人听到这几个字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书架上无人问津的大部头,令人想到就瞌睡,陈先生偏偏能讲得很有意思。他的话常常带着自嘲式的幽默,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嘲讽自己更嘲讽别人,批评起权威来从不客气,说了很多别人不敢说的话。
正是因为他不说暧昧而模棱两可的话,直接得叫人捏把汗,文艺青年爱他爱到不得了。这样能画能写,能说能辩又有激情的才子,几十年才出一个,怎能不追捧?正如谈现代诗必云北岛海子,谈文艺必曰陈先生。
陈先生说,他曾经被一家主流媒体邀请去一个讲演会,讲“文化宽容”,他对此很是惊讶,在国内,“宽容”这两个字不是随便能说的。去了之后,发现题目已经变成了“文化宽度”,苦笑不已。现场有个不太安份的年轻观众向他提问,问对普世价值的看法,结果被主持人粗暴地打断三次,最终还是没能把问题说完。大环境就是这样,谈觉醒谈反思都是表层的,触不到里面的东西的。
从这层意义上说,他是一个老愤青。不可否认,听他说话,很过瘾,像高度酒,带着劲儿。听完之后,还会有一两句深深地印在脑子里,时不时跳出来让你咂摸着嘴回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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