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部分(2 / 6)
我生平所见到的两个最优美的儿童舞蹈家,是一军团剧社的少年先锋队员,他们是从江西长征过来的。
你可能会想,他们怎样能经受这样的生活。已经死掉或者被杀的,一定有不少。在西安府污秽的监狱里,关着二百多名这样的少年,他们是在做侦察或宣传工作时被捕的,或者是行军时赶不上队伍而被抓的。但是他们的刚毅坚忍精神令人叹服,他们对红军的忠贞不贰、坚定如一,只有很年轻的人才能做到。
他们大多数人穿的军服都太肥大,袖子垂到膝部,上衣几乎拖到地面。他们说,他们每天洗手、洗脸三次,可是他们总是脏,经常流着鼻涕,他们常常用袖子揩,露着牙齿笑。虽然这样,但世界是他们的:他们吃得饱,每人有一条毯子,当头头的甚至有手枪,他们有红领章,戴着大一号甚至大两号的帽子,帽檐软垂,但上面缀着红星。他们的来历往往弄不清楚:许多人记不清自己的父母是谁,许多人是逃出来的学徒,有些曾经做过奴婢,大多数是从人口多、生活困难的人家来的,他们全都是自己做主参加红军的。有时,有成群的少年逃去当红军。
他们英勇的故事流传很多。他们并没有得到或者要求作为小孩照顾,许多人实际参加了作战。据说在江西,红军主力撤离以后,许许多多少年先锋队员和共产主义青年团员同成年游击队员并肩作战,并且甚至跟敌人拚刺刀——因此白军士兵笑着说,他们能够抓住他们的刺刀,把他们拖下壕沟,他实在太小太轻了。在蒋介石的江西共匪感化院里,许多被俘的“红军”是十岁至十五岁的少年。
少先队员喜欢红军,大概是因为在红军中,他们生平第一次受到人的待遇。他们吃住都象人;他们似乎每样事情都参加;他们认为自己跟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当中有谁挨过打或受欺侮。他们做通讯员和勤务员当然“受到剥削”(许多命令从上而下最后传到一些少先队员,这是使人惊奇的事情),但他们也有自己的活动自由,有自己的组织保护他们。他们学会了体育运动,他们受到初步的教育,而且他们对简单的马克思主义口号有了一种信仰——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口号对他们来说只是意味着帮助他们开枪打地主和师傅。显然,这比在师傅的工作台旁边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侍候师傅吃饭,倒他“妈的”夜壶要好。
我记得在甘肃碰到的这样一个逃跑的学徒,他的绰号叫山西娃娃。他被卖给山西洪洞县附近一个镇上的一家店铺,红军到来时,他同另外三个学徒偷偷爬过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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