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7 / 14)
自私,所以你的眼里只有自己。情绪被无限放大,爱和恨都如此偏执与极端。因为,你的世界只有自己,再看不到其他。你站在世界的这一端,空无一人,只有自己,而一切连同整个世界,都在你的反面。
怯懦。那真是自私的孪生兄弟。她陷入一个骗局,自私地控诉着命运的不公,连带着仇恨起带给她这种不公平的父母。她直到父亲临死前都没有去见过他一面,周年祭的墓地,她麻木不仁地上在那里,对着那张小小的遗像,拒绝去回忆关于父亲的一切。她封闭自己,以为不哭、以为不悲伤,这就是理智,这就是成熟,其实,只是怯懦。她不敢面对内心那个渺小的自己。
她洞悉母亲生病的真相,憎恨那个选择自我催眠的女人,为什么,她要比自己先一步发疯?为什么,上帝可以让她躲进自己的白宫?因为痛苦无人可以承担,因为认为这是该她与母亲共享的耻辱,可是母亲比她更惧怕失去,所以她直到她死,都没有原谅。为什么不能原谅呢?你与她,又何尝不是殊途同归?她清醒着,却用痴傻作为伪装,你痴傻着,却自以为自己很清醒。倘若不是日日噬心的痛苦折磨着她,那墓碑上又何须写着享年五十四岁。是啊,没有人能幸免,在这场劫难里。她,终不能得享天年,背负着还甚至她的灵魂十字架浑浑噩噩不可终日。人未老,发已白,未知命,人已殒。可是,她固执地不原谅,不原谅,恨吧,怒火烧干一切,忘记她是她的母亲,忘记她同样也在痛。不过是怯懦,宽容是比善还需要更大的勇气。她踏不出那一步,不过是因为怯懦。
S城的秋夜,细雨绵绵。
那一夜,她哭至力竭,旧有的秩序天崩地裂。她仿佛看到命运的重手落在自己脸上,根本无法回避,她默默地承受着重掴带来的痛楚。
雨和着泪水,洗去世浴积淀和灵魂负累之于她身上的伪装,渐次露出脆弱不堪的真身。她的色厉内荏,她的走马章台,她的牙尖嘴利,她的装腔作势,她的小把戏,她的小聪明,通通都像那浓墨重彩,经不起冲刷,和着雨水和眼泪,斑驳了颜色,像极污浊不堪的泥淖。
第二天,太阳依旧照常升起。黑夜的哭泣隐匿,无人知晓。而时局世事从不会因为谁的崩溃和塌陷有所转移。
高绍南在这一天得到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区下面一个乡镇派出所的所长被双规了。他记得那个所长的样子,三十五六岁,长得斯斯文文,家里做建材生意,从警校毕业,还是科长的时候,他跟他吃过一次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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