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甲傻话(一)(3 / 6)
好好好,俺谁也不告诉,连老婆也不告诉。如果俺对人说了,就让俺老婆肚子痛。
何大叔说:“妈妈的个小甲,这算赌得什么咒?你老婆肚子痛与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俺老婆肚子一痛,俺的心就痛,俺老婆肚子痛俺难过得呜呜地哭呢!何大叔说:“好吧,我就对你说了吧!”他往街上瞧瞧,怕人听到似的。大雨下得哗哗的,屋檐上的水成了一道白帘子。俺催他快说,他说:“小心点儿好,要是让人听去,你就得不到宝了。”他隔着桌子探过身来,将热烘烘的嘴巴凑到我的耳朵边上,悄悄地说:“你媳妇天天到钱大老爷那里去,钱大老爷床上就铺着一张老虎皮,有了老虎皮,还愁弄不到一根虎须?记住,让你媳妇帮你弄一根弯弯曲曲的、颜色金黄的,那才是真正的宝须,别样的根本不灵呢!”
俺老婆送狗肉回来时,天黑得已经成墨汁了。你怎么才回来呢?她笑着说:
“你这个大傻瓜,也不动脑子想想,俺要侍候着大老爷一口口吃完呢。再说,下雨阴天,天黑得早呢。你怎么还不点灯呢?”俺也不绣花,俺也不念书,点灯熬油干什么?她说:“好小甲,真会过日子。穷富不在一盏灯油上。何况咱们并不穷。干爹说了,从今年起,免了咱家的税银子了。你就放心地点上灯吧。”俺打火点燃了豆油灯,她用头上的钗子,把灯芯儿挑高,满屋子通明,过年一样。灯影里看去,她的脸红扑扑地,她的眼水汪汪地,刚喝了半斤老酒顶多这模样。你喝酒了吗?她说:“真是馋猫鼻子尖,干爹怕我回来时害冷,把个壶底子让给我喝了。这雨,下得可真正大,谁把天河漏了底子——你别回头,俺要换下湿衣服。”还换什么换呢?
钻被窝不就得了嘛!“好主意,”她嘻嘻笑着说,“谁敢说俺家小甲傻?俺家小甲精着呢。”她脱下衣裳,一件件扔到木盆里。白花花的身子,出水的大鳗鱼,打了一个挺上了炕,又打了一个挺钻进了被窝。俺也脱成个光腚猴子钻进了被窝。她把被子卷成简儿,说:“傻子,你别招惹我,忙了一天,我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俺不惹你,但是你要答应俺,给俺弄根虎须。她嘻嘻地笑着说:“傻子,我到那里去给你弄虎须?”今天有人对俺说你能弄到虎须。“谁说的?”你别管谁说的,反正俺要你给俺弄一根虎须。俺要一根弯弯曲曲、梢儿金黄的虎须。她的脸腾地红了,骂道:“这是哪个狗杂种说的?看我不剥了他的狗皮蒙个鼓!说,是哪个杂种调唆你?”你杀了俺俺也不能说,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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