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6 / 6)
他从水里抱出来时,周围的人都在哭。他们都说,我不用非得自己把他抱出来。大家都要从我怀里把他接过去。
“但是他们都不明白,我必须自己把他抱出来。我要亲自感受他的身体有多么冰冷、多么僵硬。我一定要自己知道——确确实实地知道——他真的死了,他不会回来了。我们把他埋了,人死去时我们都是这么做的,埋葬他们。你在地上挖一个坑,把他们放进去,我们都是这么做的。”
“不相信有来生吗?”
“不,不,不,”哈罗德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说,人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哈罗德隔着桌子伸出手去,抓住贝拉米的手。他抓得很用力,这位公务员觉得有点痛,便试着把手抽出来,却发现哈罗德比看上去要强壮得多,贝拉米甚至挣脱不开。“一切都应该结束,不再有第二次。”哈罗德说。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目光犀利。“这一切都应该结束!”哈罗德大声喊道。
“我明白,”贝拉米回答,还是那种流畅的纽约口音,语速很快,同时还把手抽了出来,“这件事很难、很乱,我懂。”
“都结束了,”哈罗德过了一会儿,又说道,“感觉、记忆,所有的一切。”他停了停,“现在,我一觉醒来经常会回忆起当年的一些事情。我会想起那些生日和圣诞节的场景。”他笑了两声,看着贝拉米,双眼发亮,“你从来没有撵过牛吧,贝拉米探员?”他问,满面笑容。
贝拉米也笑起来。“是的,我还真没干过。”
“我记得,雅各布六岁那年的圣诞节十分泥泞。连着下了三天雨,圣诞节那天的路况太差了,结果大家都不能按照原来的安排出门走亲访友,只好待在家里,打电话互相问候‘圣诞快乐’。”他靠在椅背上,边说边做手势,“我现在住的地方旁边原来有个农场,是罗宾逊老汉的。他死以后,我从他儿子手里把那块地买了下来。但是那年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