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四座(5 / 6)
老是想起童年,辛酸难言,想起了小时候在一起念书的小伙伴,在一起玩的游戏,想起了有一年我是在仙台的爷爷奶奶身边过的。
我在想,我有生就有死,生下我来,过了一世,就得死去:这个想法今夜老是萦绕在我心头。我得承认,对伟大的领袖我已经丧失了信心。我要死了,我有生,也就有死。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呢?生下我来,又要死去,为什么呢?到底为了什么呢?究竟意义何在呢?”
坐在卡车上,翻看着从尸体中找到这本日记,庆次又把肩膀一耸。这个敌人倒很会思考,颇有诗人气质。象他这样的日本人也不在少数,但是他们那种殉身的方式却完全不象诗人,他们就会如醉如痴,一哄而起,疯疯癫癫地去集体送死。
庆次,忍不住想在日军大举反攻时的夜晚,他们嚎叫着冲了出来,然后被机枪和自动枪打倒在地上。他们倒下的时候一定还狂叫万岁,不过是那视死如归的无名人海中的一滴水。这种事谁搞得清呵?对此庆次愈想愈纳闷了,作为一个日本人,准确的来说是流亡日本人,在父母的形容中和记忆中的日本,对他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
他的记忆里日本的一切都是空洞而虚无的,直到十三岁那年,得益于日本宣传部门搞的“中日友谊之旅”,他才第一次看到实实在在的日本,那时候他觉得日本真是他见过的最珍奇、最美丽的国家。什么都是那么小巧玲雕,国家的一切设施,似乎都跟十三岁孩童的个儿大小正好相称。
而最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国家的似乎只有那么几种颜色,男人的服装只有黑色和蓝色,至于女人,她们还穿着和服只不过颜色远没有母亲的那么艳丽,如果说对日本还有什么印象,或许就是日本的红色。庆次随手丢掉香烟,摸了摸那两撇稀疏的八字胡子,他想了自己曾经打死的一个日本女人,那个日本女人穿着蓝色的服装,好像在记忆中这叫劳动装。
尽管他当时尽管才十二岁,可就已经看出日本妇女的神情脸色和美国妇女迥然不同。现在回想起来,日本妇女的意态之间似乎总还另外带着一种异样的优思,仿佛欢乐是永远和她们无缘的,她们已经连想都不愿意再去想一想了。
无论是父亲所怀念的帝国时代,或是现在的红色日本,日本人的生活总括起来就是清、苦二字。他们什么都爱抽象,艺术搞抽象的,转的念头是抽象的,连说的话也是抽象的。繁复的礼仪,可以虚礼半日而终无一言。他们对长辈或上位者的敬畏之深,更是任何民族都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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