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1 / 6)
看着睡在地上的我儿,恍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怀朔军镇的粪坑边上。那个时候,天上的星星都被粪奴的打夯一样的节奏弄得乱散了,似乎它们更高了,黑暗也更浓重了。怀朔军镇的寒夜,地上所升起的寒雾,吞没了粪奴石野猪亢奋的、扭曲的大肉脸。变啊变,变成我这儿高洋。当今的大齐皇帝,与他的生父一个姿势,斜躺在天子皇宫的石板地上。
我的儿,他的眼睛鼓努着,半闭半睁,粗肥的脸蛋真的难看,比起我大儿高澄、六儿高演和七儿高湛,他太丑陋,太像他的生父粪奴石野猪。对于这个孩子,我内心中难以做到问心无愧。我当时那么激烈地反对他做皇帝,就是因为,他不是高家的骨血啊。
我的儿,你睡梦中,是否还会梦见怀朔镇上你小的时候路过无数次的粪坑呢?那是你的生父葬身之地啊!这个天大的秘密,有谁能知道呢。是的,我一定会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中去。看着你酒醉的昏昏欲睡,我有些心痛了。你这么不舒服地躺在这里,我怕你梦到怀朔军镇那渺无边际草原上冻结的粪坑,我怕你再问我你的长相为什么这样稀奇古怪。当你十二岁的时候,胸脯间生出羯族人惯有的毛茸茸胸毛,我忽然一巴掌没有缘由地打在你脸上,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空旷的皇宫,安静得吓人。我的儿,你在梦中被什么惊醒了,你抬起脑袋,咂吧着嘴,看着我,叫了一声:“妈妈!”
其实,我的儿,你并没有张口叫我,是我的幻觉而已。
他眼光迷离地看着我,转过身去,拿起一个波斯酒瓶,开始往嘴里狂灌。
怒从心起,我举起手中拄杖,对着他的屁股敲击,恨恨地讲:“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我儿,我的皇帝儿子高洋,可能他当皇帝以来第一次挨打。他喉咙中发出一种野兽般的号叫,忽悠一下,双手撑地而起,从靴中拔出一把刀子。
“难道你要杀你老母不成?”见他拔刀,我怒气中发。
“再打我,就把老母你送给胡人,让他们糟蹋!”喷着酒气,我的儿对我说。
如此悖逆之言,竟然由我儿亲口说出。一口气憋住,我顿坐于榻上。
大概知道自己说错话,过了片刻,皇帝起立作揖,连声说:
“儿臣有罪,母后饶恕儿臣妄言!”
我直视面前的皇帝,一言不发。我的儿子,你多么有出息啊,竟然能说出把我送给胡人去糟蹋这样的话。
见我不言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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