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8)
的床单已经打开,但仍在她的身下。我似乎已在黑暗中等待了很久。我专心致志,双手紧握,心无杂念。她身体温热,刚刚结束的生命像一股气味般还停留在她身上。
范德宣布“可以开始了”,然后开启了一个开关。
激光棒立刻射出明亮的光线,宛如液态的金绿宝石。它并非驱除黑暗,反而像是吸收了黑暗。它不发光,看起来就像在浮动一样。范德走过桌子,身形仿佛一件飘动的实验袍,接着拿棒子指向她的脑袋。
我们一英寸一英寸地探索那肿胀的肉体。微小的纤维像热丝般发亮,我用镊子将它们夹起。当我的手从她在X光桌上的身体移到放在推车上收集证据的各种封袋时,我简短的动作造成一种慢动作的幻觉,来来去去,彼此毫不相干。激光像轰炸似的照亮她的嘴角、颊骨内涌出的血、鼻翼,每一英寸都被分隔开来。我戴着手套抓着镊子的手指好像不属于我,而是属于一个陌生人。
房间里一会儿漆黑,一会儿又耀眼的明亮,忽明忽亮令人眩晕。唯一让我保持平衡的办法,是把心思集中在一件事上,好像我也是那一段一段的激光。我与我在做的事配合一致,把全副精神融合成一道光波。
“把她运进来的一个家伙告诉我,”范德说,“她是弗吉尼亚医学院的外科住院医生。”
我毫无反应。
“你认得她吗?”
我吃了一惊,心里某处像握拳般缩紧。我也在弗吉尼亚医学院教书,那里有成百的医学院学生和住院医生。我没理由一定会认识她。
我除了继续指示他外并未作答。我告诉他“往右一点”,或“在那里停一会儿”。范德慢慢地,很小心紧张地操作,我也一样。我们都逐渐感到无望和受挫。到目前为止,激光不过像台胡佛牌吸尘器,吸了一堆无关紧要的垃圾。
我们在约二十个案子中试用过激光,只有几次发生了效用。激光除了可以用来找出纤维和其他细小的证据,在它的刺激下,汗水里的多种成分也会像霓虹灯般发光。从理论上说,留在人体上的指印在激光下会发出亮光,而传统的验指纹粉和化学药品在这点上就毫无用处。但我只知道一个个案,在南佛罗里达,有一个印在人体肌肤上的指纹被鉴定人员找了出来。当时有个女人在一家健身中心被谋杀,凶手的手上有防晒油。然而范德和我都没抱多大的指望。
因此,我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一时没会过意来。
激光棒在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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