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6 / 6)
马、离人,哪一个不是寻常季节,寻常见的景物?就是道上随便扯个农夫,樵夫,也能认得出,说得清的东西,怎见得到了他马致远手里,这么组合排列一下,就通了灵窍,轻轻地挣壁而出,化身为龙了呢?
“枯藤老树昏鸦”,小令伊始,由近处着笔,在一株枯藤缠绕的老树枝头,寒鸦数只,哑哑枯叫。
若你是离人,天涯道路无尽,日已暮,乡关尚不知在何处,又怎禁得,老树寒鸦的逼促,一声声叫得人心惊梦寒?归途漫漫,牵动了乡愁泛滥,脚步沉重的离人又如何能够涉水而回?
藤、树、鸦,本是郊野司空见惯的景物,并无特别之处,可一旦与“枯”、“老”、“昏”结合匹配,一股萧瑟肃杀之气立即从字里行间弥漫开去。像一朵渐行渐近的黑云,渐渐笼住人心。
“小桥流水人家”,枯涩发黄的归途中,突然看见远处有小桥流水,绕水而居的村户;天空有炊烟飘荡,随风袅袅,像游子羁客身体里按捺不住的乡魂。
长风几万里,梦魂不到关山难。
这个人,牵着那匹瘦马,走过桥上。溪水清透,他看见自己的脸,皱纹纵横如山岳,鬓发已斑白。苍老,这个从未在心里停伫的词,突然,突兀地出现在面前,凌厉得让人无从逃避!
曾经是多么年轻的少年,策马扬鞭,以为功名理想全在远方;以为匹马单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