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6 / 11)
柔美的女儿缓缓离开木屋,不时回过头来。他的手握紧了竹杖,胸口中气血翻涌着。
他曾经是绝代的铸剑师,铸过的刀剑是最锋利的武器,天下多少剑客争相抢夺着,持着他所铸的刀剑涂炭生灵,而那些业障到头来全落在他身上,长年铸剑的结果,弄得他家破人亡,所有亲人皆惨死在他铸的刀剑下。
十年前他看破红尘,躲进了这座山谷,发誓不再为任何人铸造杀人的兵器,他所铸的刀剑,绝不出铸剑谷一步。他在谷内研习五行八卦,仍是与那些鬼神打着交道,而那些鬼神曾冷笑地告知他,他为那些业障所付出的牺牲仍不够。
到底还是躲不过,上苍连他最后的一项珍宝都要抢夺吗?他的眼眶中有着泪水,心中却是莫可奈何。
"孩子,这是你的命,你注定要遇上这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男人,注定要为他伤心丧命的。"海禹痛心疾首地低语,缓缓回到了软榻前,疲倦地坐下。
他拿起放置在软榻上的龟壳,放人几枚铜钱,以甩出的铜钱窥看着女儿的命运。从白昼到了黑夜,他不断地重复着,向那些鬼神询问着不久之后将发生的一切。
而一次又一次,无论他如何虔诚地祈祷或是哀求,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例外。
卦象上始终显示着——若芽的死讯。
★★★
通天炉里的炉火,除了不适宜铸剑的五月与七月,其余的时间里都是烈火不熄的,日日夜夜以大量的木炭燃烧,风箱由人力推动,鼓动烈焰,从百岳收集了最好的铁矿,在通天炉内烧熔着,通天炉的附近温度极高,寸草不生。
四周的竹林也没有半分的绿意,全是被热风烧干了的枯竹。
描奴领着世遗到了一间空屋前,便先行离去。在这空屋旁还有着溪流淌过,流动的溪水稍微驱离了些许燥热。
荆世遗独自一人踏入屋内,将沈铁剑放置在桌上。屋子虽然小却也整洁,木床尚没有被褥,看来像是长年荒废着。而屋子后方邻近通天炉,则有铸剑房,他打开了门锁,在里面看见了一切与铸剑相关的器具。
这里似乎是某一位铸剑师从前的住所,只是如今人去楼空,剩下这些冷硬的器具。他拾起了地上一段冶炼未成的薄薄铁刃,眼中闪过算计的邪意。
门上传来轻敲,他转过头去,看见提着被褥的若芽。他眼中眸光转浓,稍稍地眯起,嘴角有着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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