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藏弓(10 / 10)
过平天下后,送他回家隐居。为何现在他居然在你身边,以你代言人自居?”
“天下算平定了吗?一年之内,不起战争,我就立刻将沈谧送走。”阿宙神秘地一笑。
一年之内,便又要用兵?他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气道:“没有他,你大不了仗?你对他好,他说不定要把你拉下地狱呢。”
阿宙笑道:“没有他,我不是不能打仗。大哥没有上官先生,不能打仗吗?我对沈谧,和大哥对上官先生差不多。”
“他不是上官先生。”
“嗯,是啊,除了上官先生自己,大概哪个男人都成不了他那样子。”阿宙说,“上官先生早年还有活气,如今越来越像仙人了。”
斜风细雨中,一个僧侣走来,他步态矫健,对阿宙全然不见,只对我潇洒合十。
他就是赵显,皇帝为赵显考虑的结局,是叫他出家。对于阿宙,可谓意想不到。
阿宙沉默,伫立着目送赵显离去,并没有压倒长期对手的得意。
山中暮鼓,我想到了上官先生曾经爱说的一句古话,这几年来他再没有说过。
“狡兔死,猎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良弓该藏,不是烧毁,不是折断。阿宙的心里,能懂吗?
长乐宫的夜,是漫长的。聚也终须散。既然是帝后之路,总要走向高处的孤独。除了彼此需要相互慰藉,还能选择什么呢?红烛罗帐,春雨绵绵。
只有此时,皇帝可以毫无防备,皇后可以意乱情迷。
原始的近乎野蛮的律动,带来了温暖,这样的美,残酷而真实,就是不加掩饰的生命。
梦醒时分,长了钟鸣。雨过天晴,彩云飞过。
当人不再奢望的时候,奢侈会不期而至。紧接而来的夏天,对我来说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