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似是故人来(14 / 15)
木头望着她脸庞,“江秋镝,江河的江,春秋的秋,箭镝的镝。”
苏离离道:“今后改叫江木头。”
木头板着脸,似在犹豫从是不从,半晌弱声抗议道:“父母取的名字……”
苏离离打断他道:“姓江,名秋镝,字木头。”
木头额上青筋浮了一浮,低头从了。
苏离离大喜,戳着他肩道:“说父母。”
木头闷声道:“我父亲是以前的临江王,被鲍辉进谮,皇上下令诛了九族。”
苏离离的眸子猫一样眯起来又张开,点头喟叹道:“我爹名叫叶知秋,幸会,幸会。”
木头翻起一双白眼勉强应道:“久仰,久仰。”
正值早春,细雨在屋外飘飘地落下,像满天浮尘盖世。牵着手跑到药院里,铜灯之下,头发上沾着细小的雨珠,像染满了晶亮的糖粒。不知是跑的,还是冷风吹的,苏离离脸靥上有些红,格外动人。
韩蛰鸣夫妇,陆伯,时绎之都坐在桌前等他们吃饭,但见木头笑容虽浅淡,却真挚;苏离离眉目顾盼,灵慧动人。站在一处,说不出的谐调,让人只觉心意圆满,岁月静好。几人看着,都不觉微笑;韩真却有些怔忡。
一顿饭吃下来,苏离离忍不住问木头,“你一年多来吃的都是这样的饭菜?”
木头点点头。
“这么难吃你怎么吃得下?”
木头踌躇了片刻,沉闷道:“吃习惯了就好了。”
韩蛰鸣的夫人四十上下,眉黛烟青,风韵犹存。年少时患了麻风病,父母宗族都视若灾祸,将她丢弃在乱葬岗上。天寒地冻趴在雪地里等死,正遇着韩蛰鸣经过救了她性命还治好了病,便嫁给了他。韩夫人温柔贤淑,样样都好,惟独厨房里的功夫不能恭维。人说熟能生巧,几十年下来终于能做到饭不糊,菜不生,汤不咸的地步,然而越往精深钻研,越是进步迟缓。
苏离离吃了两天,第三天上,拼了小命气喘吁吁趴上峡谷,去冷水镇买了一窝农家泡好的酸菜,一块猪脊肉,三斤米线,以及豆粉,鲜姜,芫须,香油等物。北方人爱吃面做的东西,南方人嗜吃米做的东西。
这米线嚼着有些糯,却比面爽口。酸菜洗净切了薄片,放少许姜熬汤;脊肉切丝和上豆粉,入汤嫩滑。竹编的漏勺舀一勺子烫好的米线倒进汤碗里,轻浮翻滚。挟一箸,酸汤开味;吃下去,鲜香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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