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5)
         
        
            
                下了甲板,空气滞闷,供船员休息的房间有五六个,空间都逼仄,像老式火车带推拉门的小隔间。
    船员专门给他们匀出一间,开门进去,两边是上下铺的单板床位,中间的过道连转身都困难。
    行李放到上铺,卫来和岑今各自坐了相对的下铺,一时间无话可说,半夜里因为突发变故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熟稔,似乎随着日出天明散的一干二净。
    大概是因为受伤,身心疲惫,岑今拉上帽子,这次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倒头又睡。
    卫来把铺位上的被子枕头摞起来当垫背,靠倚着百无聊赖。他希望自己不要睡着,偷渡船之后,还从来没在船上睡过觉——他觉得如果睡着了,一定会做不怎么愉悦的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皮渐渐下沉,怕什么来什么,又回到那艘偷渡船昏暗的舱里了。
    空气混浊,体味、屎尿味、呕吐的酸味和馊霉味在封闭的空间里混合、发酵。舱板上、角落里,横七竖八的人,蓬头垢面、奄奄一息,黑暗里分不清男人女人,灾难面前,没有性别。
    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撑着柴一样的细胳膊,趴起身问旁边的父亲:“为什么要离开家啊?”
    事前一点端倪都没有,他是被父亲直接从小学课堂接走上的船,书包里还有课本,语文、算术、思想品德。
    父亲没有回答,也从来没有回答。
    他至今都没搞明白:很多人远离家乡,就好像在远方能找到清晰的生活和方向,其实只是换一个地方迷茫。
    船身左右侧晃,航程长的似乎永无尽头。
    卫来睁开眼睛。
    一时间有点恍惚,耳侧有极轻微的沙沙声,手臂一撑想坐起来,忽然听到岑今说话。
    “别动。”
    她不知什么时候醒的,盘腿坐在对面的铺上,低着头正在画画。
    拿他当模特?
    卫来觉得配合一下未尝不可,因为昨晚的事,他对她生出不少好感。
    他保持刚醒时的姿势,同时发觉自己的睡姿并不那么雅观:一只胳膊垫在脑后,头歪着,一条腿搭到床下,另一条伸在床外。
    他努力找安慰:也许这样会显得身材很好,人很长。
    没当过画画的模特,要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吗?多久?至少半个小时吧,要么聊点什么?就这么不吭声很闷啊。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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