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4 / 5)
         
        
            
            侧滑下腿边,大力托横她身体,与此同时重心后仰,连退两步。
    岑今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她放下了。
    脚下,坚硬的水泥平顶。
    终于站实了,有风吹来。
    岑今坐倒在棕榈席上,缓了好一阵子,再抬头看时,卫来站在屋顶的一侧边缘,月亮的边梢滑稽似的斜勾在他发顶,像是要挑起一撮头发。
    他身体忽然斜倾,摇摇欲坠。
    岑今失声:“喂!”
    卫来站定,回头看她,然后过来,坐到她身边。
    说:“重温一下当年的训练项目,身子可以倾多少度回正。”
    “不是被开除了吗?”
    “是开除的没错,可不是因为技能不过关——那一期,我不是最好的,也至少能进前三。”
    “所以,贝雷帽特训,是专捡表现好的开除?”
    卫来想了想:“大概我纪律太差。”
    “有一周高强度耐饥丛林训练,没吃的,只能吃蜗牛。教官给定了量,一天最多吃三只。有些人捱不住,吃了四只、五只。”
    “这些人,要受处罚。具体是脱的只剩一条内裤,手和脚绑在一根木桩子上,罚捆一夜。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丛林里有白蚁,走路的时候都爬进你衣服——马上密密麻麻爬上全身,还往……裆里钻。”
    “我设法弄开绑绳,跑了。这属于最恶劣的情形,不但当即开除,抓到了搞不好还得枪毙——贝雷帽特训允许一定百分比的死亡率。所以我跑的特别彻底,再没敢回去。”
    “后悔吗?”
    卫来无所谓:“不后悔,那些同期的马来西亚兵,拼死训练是为了保家卫国——但我保什么家国?没家,国大概也不认我了……”
    席子不够大,睡不下他,他双手垫在脑后,躺倒在地上,困意渐渐袭来,看月亮时,多了好几道叠影。
    整个喀土穆,现在爬在房顶上看月亮的中国人,也就他和她了吧,异国、他乡、巨大的黑色苍穹、忽如其来的潮涌般的苍凉,这一幕,他一生都会难忘。
    他慢慢闭上眼睛:“我就是条破船,水里漂着……就这么着吧。我不像你,其实我知道,你即便脱轨,也一定有替补的计划。”
    岑今没有说话。
    “你说的,我们之间,没有矛盾。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平安,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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