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完 (3)(4 / 24)
彼此交谈,私下聊系。
横疏影灭去糊纸灯笼里的焰火,取出一只小小的白骨烛台。那烛台雕成人头髑髅的模样,只比寻常的男子拳头略大些,雕工精细写实,难辨真伪;通体洁白似雪,既无象牙、珍珠之温润,又不似玉石剔莹,倒像烈火烧炼后的骨瓷石灰,白得妖异。
台座上小半截青烛,色如翡翠,横疏影取火绒点上,蕊心“蹼!”
绽出一小蓬青滋滋的诡绿焰苗,虽无烧烟,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极不舒服的浓烈浊香,嗅不出到底掺了什么烧料。
横疏影初次闻嗅时吓得踉跄跌坐,差点将烛台掷下,娇躯不停颤抖。
“很熟悉么?”
那人低头望着她,深黝的面具眼洞里迸出两道锐芒。横疏影不寒而栗,但这一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不是因为他冷咧苍茫的目光,而是源自那股浓厚呆板,充满死气的香味。
“你……想起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瑟缩在岩缝里,抱头拚命颤抖,一心只想摇散脑海里蜂拥而出的恐怖景象:缩成一半大小的乾枯人头,堆得像山一样;被烈火烧去皮肉血污,烧去腐臭糜烂的外表,只剩一颗颗白森森的髑髅,粉烁烁的,洁白得没有一丁点杂质……还有为了掩饰凶猛扑鼻的浓烈尸臭,人们往烧成一片灰烬的残垣上堆置绿叶香花……
横疏影猛然回神,咬着唇驱散杂识,秉烛走到石门边。
青烛绿焰的光晕只能照到周围一尺之内,其余便只一片漆黑。就着鬼火般的萤焰望去,黑暗里悬浮着三张诡异的木制面具,木鬼面之下空空如也,十分骇人。
横疏影知道在其余三人眼里,自己也是一张悬空的妖异鬼面,这便是青烛焰的妙用。她来此已不下数十次,对集会处是圆是方、有几个出入门户、周围有没有其他机关布置等,仍是一无所知。
在黑暗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定走出石门几步,便是一处巨大陷坑——抱持着这样的警觉,在“那人”出现之前,其他成员便只沉默地隐身黑暗,仿佛这是仅剩的最后一点安全。
今天的情况极不寻常。子时将过,却只来了四张面具,还有两人迟未出现,包括召集会议的人在内,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姑射成员间互不相知,不许刺探、不许泄漏,违者必死;唯一掌握全员身分的,便只“那人”而已——放任成员独处,决计非他所乐见。
时间在滴答的岩壁水声中流逝。洞里阴湿刺冷,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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